古装传奇电视剧《清平乐》今晚落下了帷幕。月余时间热度不下,引得四方讨论。而剧中的绝对主角宋仁宗与他的扮演者演员王凯,也以华丽之姿现于观众视野。值全剧播毕之时,当深度剖析一下《清平乐》中的宋仁宗形象与王凯的表演水准了。
《清平乐》宋仁宗(王凯 饰)
剧中的“宋仁宗”到底有什么不同?
对于历史上宋仁宗的探讨,在该剧的各方评论中已足够拼凑出其完整的形象——千古仁君,成仁宗盛治,是北宋年间那段文化风华闪耀、人杰名士辈出的年代,背后的统治者,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成全了这段华彩历史的推手。对此,本文不再赘述,我想来说一说这位君主形象在今天的影视创作中有何独特之处和高远意义。
第一,一个突破了“符号化”帝王形象的宋仁宗。
影视剧中的帝王形象,长期以来有着两种塑造模式——“戏说”与“正说”。戏说的皇帝,多数都是接古装剧的形制来讲述极具现代观念的传奇故事,帝王大多被置换为“慈父”“夫君”“惩恶扬善的执法者”等等满足现代人之期待的功能性人设。而正说的帝王,随“新历史主义”的风潮兴起,表现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者居多。而无论如何,帝王成为一种“权力”的符号化表现是这些形象的共性:建功立业者自不必说,由皇帝演化而来的传奇型身份同样要依靠“权力”才能顺利发挥其人物功能。帝王的生杀之权往往成为推动或化解矛盾的动力,其特殊身份也能让众人获得宠辱之情节具有戏剧性和合理性。
宋仁宗(王凯 饰)
但是《清平乐》中宋仁宗的形象却实现了影视作品中帝王形象的一个突破,这当然和历史上的赵祯不无关系。他自然有他政治历史上的功业,钱钟书说,“在中国文化史上有几个时代是相提并论的:文学就说唐宋,绘画就说宋元,学术思想就说汉宋,都数得到宋代”。而“仁宗盛治”更是被后世誉为“圣明有道唐虞世,日月无私天地春”。但是他的盛治,是以“和”为底色的。在中央集权制略有松动的北宋初年,宋仁宗走向历史前台的面貌,以晏殊、欧阳修、范仲淹等名臣国士为衬,显得如此儒雅宽容,身材怀仁厚。所以他的影视化表达,引导的不再是对权力的膜拜和崇尚,转而引导观众关注“人”的层次,使权力也成为“人”的一个侧面表现,简而言之,宋仁宗形象不是凝结了权力的人,而是一个人时而处理“权力”,与此同时,他还是儿子、养子、夫君、父亲。人而非“帝”成为了他身份的根基,这个转换是具有影视艺术创作变革意义的,而且这个变革相当深远。
他面对的不再是异族强敌(我们会发现这部剧中,所谓异族劲敌是缺席的,从来没有过正面表现),而是所有为政之治都落在了具体的人身上。起初因为一时意气而引发的“梁家之变”,在他的心里永远埋下了一颗权力、人欲与民生难以调和的种子,这个“开蒙”贯穿戏剧始终,他的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不是因为谋略不足、勇毅不够,而是作为江山百姓的君父,是不是能恣肆放浪、任性而为。他请契丹王子观览都城气象,自知一生诗酒书画已无缘,但愿百姓能够享有这闲适之幸——“才子潇洒,百姓安乐”;他罪己一时决策失误,造成的是比盗寇之罪还有过之的士卒伤亡。你看,为政的落脚点都在一个个具体的人身上,“关注人”而“成人”,这是千百年来人们常怀的政治理想,在《清平乐》的宋仁宗形象里,终于有了一点“桃花源”般的影迹。而这颗种子在他的精神中生根发芽,让宋仁宗走向他为君宿命的同时,也奠定了他为人之其他角色的命运基调——为人子不可尽孝于生母,在知真相前束手无措为国立后,为人父舐犊情深却终于矛盾重重,常思早夭爱子,这颗慈心却无人能诉,只能把万千悔疚编织进承诺的竹虫笼中,一直到老,摩挲着追念……从宋仁宗的身上,我们第一次看到了近年来君王形象“非工具化”的关乎人的塑造——他有束手无措、有愤懑、有被权力掣肘的不甘、有一心想自由却无法洒脱哪怕一时一刻的郁闷,他甚至可以有缺点、有不足。但是宋仁宗却不是一位“弱者”!他为政的哲学和智慧,前朝诸公可以说无一人能及,居庙堂至高,他看到的是全局全情,甚至连人们存私情而假公义之名的虚伪都看在眼里,在这里,“强”的表达也改变了方式,走内不走外,走思辨而不走场面。君主只是他的其中一个身份,时时处处,让人性走到台前,而不再仅仅甘为一个“权力”的符码。
因此宋仁宗的一个突破性意义在于:从此,帝王形象有了一个新的形态,历史观叙事有了一种新的思路,宏大的艺术表达也可以有微观的人的性情融于其中。这是宋仁宗形象塑造的一个巨大的贡献。
宋仁宗思念最兴来
第二,一个充满“悲剧感”的大男主。
纵观今天的影视娱乐产业,我们会发现有一类男主形象已然成为令观众望之生厌的类型化设置,我叫他们“救世主型男神”。他们的出现无往不利,调动资源的能力与成为其他角色——尤其是女性角色——靠山的优越感使得这类形象构建出了一种超现实的“能量值”,我们看今天的职场剧、都市剧中是否总有一个总裁、领导、神秘大BOSS在旁人的困境中游刃有余地施以拯救?渐渐地,这种本质上居于权力制高点的男主角们,就有了他们耐受性的阀值——观众开始厌倦了这类资权之下的“降维”援助给男主们带来的莫名优越感。于是,观众开始反思:符号化的超级英雄到底何时走向尽头?
宋仁宗(王凯 饰)
这就不得不说到金庸先生,他的《天龙八部》被许多读者推为其创作至尊,其中有一个颇有意味的隐含暗示——在武侠小说中,第一次出现了身亡的男主角。当人们沉浸在英雄神话的塑造狂想,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来拯救现实焦虑的时候,萧峰的自尽毫不留情地告诉人们:这世上的一切都有着崩塌的内在威胁,这是激情与个人主义的英雄神话所不能改写的。人物的悲剧感恰恰成就了经典!
说了这么多,我们聊回宋仁宗。这个皇帝的形象,最有资格成为“救世主型男神”,因为他有着那个时代至高的权力,但是他没有,相反,他成了全剧之中最为隐忍和悲怆的存在——身为人主,他必须为民开太平,一己私情要尽数抛却;身为人夫,他爱的人不懂他,懂他的人却难以亲近成为切实的爱人;身为人父,他留不住自己的孩儿,舐犊之情屡屡被辜负。渐渐地,在这无形的高墙孤城之中,他困锁了自己孤独的灵魂。权力之于他不再是所向披靡的利刃,反而是屡屡受阻的桎梏。“悲剧感”就在他这番始终实难周全却还要频频被拉扯的磋磨中升腾起来,比起“自尽”,更悲壮的是负重地活。剧中,宋仁宗的一生就像是永远无法靠岸的孤旅之船,直到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你也不能保证他就安心地靠了岸——柳絮无依,入水而化作飘萍,却依旧“莫向天涯去”,永远也不可掌控。
若我们去解读剧中的宋仁宗所呈现出的悲剧感,那可能有这样几个维度:
他的一生是悲悯的——为民生平宁而殚精竭虑,曾为将士因自己决策而牺牲感到愧于天、怍于地。他的“仁”是如此具象化:悲天而悯人,节己欲而抚苍生。
他的一生是悲壮的——在这人世历劫的五十多年光阴中,他倾尽全力,深笃而行,过崔嵬、渡沧浪,在那至寒高岭,负重独立。
他的一生是悲凉的——未能尽孝生母,不得爱子承欢膝下,而在他心中,这也早就成了宿命的闭合。困顿了他一生的情的遗憾,他却念罪在己,怨天也是不敢的奢望。
他的一生是悲喜的——“我要成为百姓白日里的太阳,黑夜里的星辰,抬起眼就能看见的光。”他苦心孤诣,终得太平圆满,盛世如他所愿,哪怕为此,他熬尽风华。
为什么我推崇宋仁宗身上这样的质感?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说过:“悲剧是人的伟大的痛苦,或者是伟大人物的灭亡。”因此悲剧感常常包含着一种“崇高”意味,一如古希腊的悲剧能够成为西方文明的滥觞,在艺术作品中,“悲”之美给人带来的精神上的精华和境界的升华,是审美形态中最为持久、强烈、丰富、深刻的一种。比起“泛男神化”的个人英雄主义般的幻想,宋仁宗身上所凝结的对宿命的观照,与这个人物身上因为对峙命运又随顺命运而散发出的“撕裂感”,正是他巨大的魅力价值。这样的形象,少见于当下中国的影视创作之中,特别是输注在男性形象身上的悲剧感更是鲜见。在这个层面上,他所负载的艺术高度远远超越了为满足娱乐化快餐式消费而构建起的形象。看《清平乐》中宋仁宗的一生,我们可能会“步履维艰”、内心纠缠,但是他值得——他能给观众带来的感发潜能是丰厚的,他形象之中潜藏的复杂的悲剧意识,让他的魅力取之不尽、得以持久。
王凯对宋仁宗的塑造到底如何?
一个典型形象有他的价值,而在他进行艺术传达的过程中,演员的表演自然也是决定这一角色成败关键中的关键。演员王凯在其中对宋仁宗的诠释和演绎,之前我写过很多文章来谈一个具体的场景或细节,到了今天要总结起来的时候,觉得他的表演实在是很恢弘,太多亮点怎能一文以括之。思来想去,我想用一个词、一句话来表达:这个词是——高度;这句话是——尽其形,尽其蕴,尽其美,尽其深。
尽其形。演员表演角色,一个“像”字是前提。形不达,技术再高,也总觉欠缺。王凯像宋仁宗吗?非常像!这个“像”不在外在,而在气韵。瘦削挺拔,自显一种克己节欲的品格;剑眉星目、雕刻般深邃俊朗,有一种明亮且具有一定浓度的浩然之气。同时一种贵胄气质所引发的疏离感和天家气度,加上儒雅之风和君子之仪,以文治国、礼义仁爱的赵祯形象浑然天成。而表演更是加持了其形之肖。作为一位八零后青年男演员,将一位帝王从青年演至中老年驾崩,这个艺术创作过程既难得也是挑战。王凯在《大江大河》中已经展现了塑造青少年的功力,这一次表现老年帝王形象,也是惊喜纷呈。他所揣摩并表现的老态绝非仅仅白发皱纹之功。他的起坐之间表现出了力有不支的“泄劲”瞬间,步履迟缓,五官微沉,甚至连面部肌肉的走向都有下垂之态,体现出了绝佳的控制力。而他所演绎的目光逐渐浑浊昏沉,语气一点点嘶哑滞慢的过渡感,更是演出了这样的神韵——夕阳落照,一寸寸蚕食着天幕的光,直到散尽最后一丝残晕走向永夜。毫不突兀,毫无割裂。“行走的时间轴”当之无愧。
“行走的时间轴”王凯
尽其蕴。形的刻画是基础,神的的刻画才是本真,宋仁宗所深蕴的人格和情感。王凯可谓做足了功课,他总结了“仁”“忍”“人”三字定下了赵祯的主基调,融通于内,形化于外。很多段落都令人印象深刻。宋仁宗得知生母过世,却不得不为公而隐私情接受群臣朝拜。这段特写镜头展现的哭戏,泪眼盈盈却一滴未落——作为儿子,他心怀剧痛;作为帝王,却不可失去君仪。这样的表演背后是对人物准确的理解和作为演员绝佳稳定性的双重印证。进而,起身之前一个微微的颤动,那是人在极度悲痛时的身体反应之一——能把生理反应准确表现的演员,这是驾驭高难度表演并时刻谨记自己在塑造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专业素质。
一段对仁宗“疯”的诠释又展现了极强的爆发力,“撕扯感”盈于屏幕。怒、疑、惧、疲,每一种感情都分明而强烈,他躲闪退却、目眦尽裂、嘶声高喊、心惊求死、奔逃求生……这些在人性中相隔千里各处一端的感情,同时用力,拉着角色的弦,也让演员“崩溃”在了这样的演绎之中,当真只有“淋漓尽致”四字可来形容——王凯甘愿打碎自己,重铸了那一刻渐向命尽的宋仁宗。他首先把自己扯开撕裂,眼神和声音仿若灵魂中下了一场暴雨,而即便如此,披发奔跑的那几步,依然拿捏住了老年又患病的步态——不正、不稳、不匀。诸如此类的“名场面”比比皆是。为了角色,一位演员能“打碎”自己,再一点点缝合出人物的逻辑与状态,“打碎”自己,却又从不失控。宜静宜动,宜庄宜烈,宜欣宜悲,甚至宜生宜死,宜人宜神,你能从他的表演里看出他的“琢磨”、他的思考、他的底蕴,他多年的经历所沉淀下的对艺术和人世人性人情的认知,这一切,他恰当地融进宋仁宗身上,没有挤压他的特质,却彻头彻尾成为了他。
尽其美。古装剧的表演用王凯本人的话说,有的时候要“起范儿”,这个范儿不仅仅是古典神韵,古时人物的礼仪做派,还有一种和现代的距离感,营造出一种高级的审美情趣,王凯的表演就经常带来审美上的高级感。而在《清平乐》中,他表演的美表现在一种宛若诗学之中的古典美意趣,这个意趣若借两句唐诗来诠释,当是杜甫的“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在他的演绎中,你总能隐隐感受到一种内在的脆弱和孤独,一种时刻可能悄无声息就要崩塌的弱质之美常常影影绰绰、悄然飘散。他寄予厚望的最兴来离世,剧作中几次表现宋仁宗的悲痛和怀念。王凯每次一演到这儿,都流露出“人间后事悲前事,镜里今年老去年”的凄然苍凉。他不过就是摩挲着那个曾承诺过却待孩儿死后才编完的竹笼,触物生情,小心翼翼;他也不过每每想念就目藏柔波(王凯常常在剧中流露出含泪而不涌出的神态,真的是令人观之心颤),甚至吝惜地连一滴泪也不忍流下;他不过一说到“最兴来”三个字就黯然神伤,语带嗫嚅……却就是因为这些,观众已然潸然泪下,他表演出的伤怀,仿佛云雾,缭绕在你的心上,他从不高声喧哗,你却已经在他所营造的无形的网里,激荡起爱恨嗔痴,有如沉沦。这是什么?这其实就是中国古典文化中常讲的“意境”,草木无声,山水无言,却已经喜悲于色,令人浸润。王凯表演中的化境之美,就如这无声的山环水绕、烟波浩渺,浓浓淡淡就抛了千般滋味在你心头。而这种偏古典式的朦胧与脆弱,恰恰和古装剧、和宋仁宗的意境相得益彰。用《二十四诗品》中的话说,“不着一字,尽得潇洒”。
尽其深。一些演员对于角色的塑造,有时候给人感觉“可以”,但仅仅是可以,为什么?他的诠释固然准确,但是作为艺术,应当再给人带来深度、厚度,这便是一种不可言传的能力。和演员的经历、见识、学识、天分和慧根都有关系,甚至不是演员刻意为之就能自然流露的气象。《清平乐》中的王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艺术中饱含“哲学”的深意。前文提到关于仁宗身上的“宿命感”和“撕裂感”如此,说到底,是王凯精准的演绎,赋予了这个人物统一而贯通的魅力,让他有了溢出人物形象之外的灵韵。而在其表演的过程中,也能体现演员本身的艺术哲学。譬如为大娘娘进药一场戏,太后刘娥“善言于将尽”,与赵祯“摊牌”,气势满盈,此时的王凯把所有的情绪收在细节之处,只用眼神、微笑的自信就勾勒出二人政治权力此消彼长的局面,也让戏剧翕张平衡、刚柔相济、阴阳相合。
结局部分一场朝堂之辩,王凯在接受采访时说“这场戏他印象最深,表演的时候几次都有落泪的冲动,但是这种感动从哪儿来,他也说不好”。我想这就是演员一颗多情的心,感受到梁家元亨的前尘今朝,在命运的摆弄下多么无力;感受到为他正其名进而正其身的角色的慈悲;感受到从元亨折射出的百姓面貌,是鲜活的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维系的善意;感受到青史留名不如施恩于民生的德治大道;感受到不可以任意一条无辜性命祭君臣之格的为人之仁……我想王凯一定感受到了这一层层甚至更丰厚的哲学意味,在他的心中,这无形的“点题”令他激越而兴奋,所以他与角色的“此刻”融为一体。听到公主说爹爹是精致的傀儡时,他目中带泪地别过头去;陈词之中,说到君王功绩声贯长空,劝导为臣之道谆谆赤诚,谈及百姓生计语带悲悯——这些都是王凯经由自己对情理的体认,他油然而生的不知名的感动正是艺术创作中最珍贵的部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一场意外的际遇、瞬间的灵光,却从来不是偶然习得。这是让我觉得王凯赋予人物弧光的来源——他心底从未泯灭的“善感”之情,触草木而知生机;观流水而叹兴替;那遇人物悲喜时,则能共悲喜,再进行艺术化的表达,这便让人物形象和戏剧艺术有了“深”不可测的厚度。
如此,我先前那句“尽其形,尽其蕴,尽其美,尽其深”便也明晰了,水到渠成般成就了那个词,王凯的表演成就了一个表演的“高度”。
这个高度是十万余言的半文言台词,他讲出了准确的气口、重音,讲出了气韵生动的古典气象;
这个高度是对人物的设计,“仁”“忍”“人”的理念贯彻,朝堂之下斜倚身姿的人物的鲜活;
这个高度是戏剧艺术的多元运用,他几次用舞台剧技巧展现出仿若“莎士比亚”戏剧般风雨激暴的酣畅悲壮;
这个高度是王凯作为演员的表演野心,帝王一生、复杂人性,大半生的波澜跌宕,他拿了下来,并且完成得无瑕无疵;
这个高度是角色的高度,从此以后宋仁宗赵祯有了明朗而确切的形象,他被王凯成就,成了这位富有特质君王的典范;
这个高度也是演员的创造的自己艺术生涯的高度。这次的创作,王凯无疑满分、完美!这个高度给观众带来了享受与惊喜,却没有让我们看见他的尽头,下一个“高度”,将继续被他开拓。
这些,足以让王凯和他的宋仁宗赵祯被观众、被中国影视剧创作史珍视、珍藏。
宋仁宗(王凯 饰)
今晚,官家离开了,陪伴月余却看尽一生的官家,离开了……他了却了最后的牵挂,如他降生伊始,如他平生所爱那般,赤着脚离开了——终于,没有挂碍地离开了……他魂归天际,去和他的亲娘、大娘娘、最兴来、玥玥、瑶瑶、张妼晗相会了……他临此一世,挣扎过、努力过、爱过、怨过、痴狂过,最终,留下四海平宁、盛治之世,留下史书工笔“为人君,止于仁,帝诚无愧焉”的片语箴言——最后那片翠微绿水,你看到了吗?那可是你口中的“千里江山如画”?……
千年流光,一瞬而往。演员王凯说“愿以祯心入民心”。他做到了,他带着你赵祯的一心仁圣穿越了千年的历史回廊,做到了。知音若此,幸甚至哉。宋仁宗与王凯,皆然也。
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往后日子里,抬眼可见的星光中,有你,也有他。再会,赵祯;“再”见,王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