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37年,宋蒙大战已经三年了。三年来,南宋与蒙古在四川、荆襄、江淮的局部战争从未间断过。
荆襄战区,公元1236年蒙军攻占襄阳;川蜀战区,公元1237年蒙军攻占成都。
三年过去了,南宋的川蜀戏楼和荆襄戏楼几近瘫痪。但由于江淮地区紧邻南宋都城临安(杭州),南宋朝廷在此部署重兵,蒙军无法占得先机。
一、安丰军之战
公元1237年冬,黄河、天山、塞北、江南降大雪。在这个“万里冰封,万里雪封”的时节,江淮上的两位蒙古名将寇文不化和察罕陷入了极度的苦恼。
战争打了三年,西路军攻占成都,东路军攻占襄阳,但他们麾下的东路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战绩。
更悲惨的是,他们二人在去年攻打淮安奉军(今安徽寿县)时,甚至有被宋军守将杜皋打败的耻辱史。
所谓跌倒了就爬起来。自从去年秋天安丰军败北之后。这是从那里找回面子的唯一方法。
两人商议期间,蒙古大将文不化率军东攻黄州(湖北黄冈),以牵制南宋荆湖援军。察罕率军到安丰军(安徽省寿县)报去年战败之耻。
冷漠的江淮,大雪还在下;萧瑟的江南,寒风依旧肆虐。躁动不安的蒙古东路军以一定的兵力向安丰发起进攻。他们要向窝阔台大汗证明,东路军并不比西路军和中路军差。
此时,蒙军去年的老对手杜皋还在安丰军中。
敌我相遇,嫉妒至极。看到蒙古大军的气势,恨不得将眼前的城池夷为平地。以至于上场的时候,蒙宋主帅连面都没碰上,一上来就打起了“炮战”!
为了“大显身手”,蒙军这次特地带来了一种新型攻城兵器——重型投石车。不要小看这个东西。此后近半个世纪,在蒙宋战场上重创宋军,威力仅次于“回回炮”。
蒙古军投石机示意图
手持重兵器,蒙古军也不客气,一上来就是一阵掷石声。无数石块如雨点般落入安丰城内,给安丰军造成了重大的生命财产损失。
宋军神弩示意图
得到消息,蒙军大举进攻安丰军。南宋的淮西军虽然被扣在了黄州口,却无力脱身。但江淮之地是南宋守都的要地,南宋重兵出击。所以,淮东的援军很快就赶到了安丰军。
说起来,前来救人的有两个人值得特别一提。
这里特别强调的不是因为两批部队的战绩,也不是因为两批部队的将领有多漂亮。因为指挥这两批人马的人,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在抗蒙的道路上大放异彩。
这两个人中,一个是此时南宋池州所辖的卢文德;另一个是此时驻扎在江苏盱眙的余杰。
虽然这两个新入军的名气不如抗蒙名将孟珙,但杜杲却是家喻户晓。在南宋众多边塞将领中,他也是一个不太出众的人物。但日后,陆文德和余杰却能在乱世独立拥护一党军政,与抗蒙名将孟珙齐名。南宋半壁江山,国佐持续数十年。
正当杜杲在正汉与蒙军激战时,卢文德率部投奔安丰军,引兵入城,与杜杲在安丰军中会合。于杰此时也从盱眙率部西进,逼近安丰大军外围的蒙军。此时此刻,蒙古军队已经处于南宋的内外夹击之下。
由于数次强攻失败,如今的安丰军小镇在蒙军眼中开始变得越来越高,而后变得遥不可及。但如果此时他们撤退,对于高傲自负的蒙古大军来说,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背”字代表着耻辱。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给你一个走的理由。”杜高佐在城中是这么想的。
有了陆文德的支援,杜皋镇守的安丰军士气大振。这时,杜杲甚至招募了敢于战斗的人,率领大军杀出城门,在安丰城外与蒙军展开血战。这时,于杰就在后面不远处,开始从蒙军后方发起突袭。
战事至此,安丰的大军已经被围困了三个多月。宋军此时冲出城外,将这三个月来的怒火全部凝聚在手中的三尺长刀上,全力宣泄着国仇家恨。城外的蒙古大军在三年多的战争中终于见识了南宋士兵的血腥本性,战败而逃。随后,杜杲大开城门,全军追击,一路掩杀,斩首两万人,凯旋而归。
如此辉煌的战绩,让南宋全国都为之一振。蒙古军队所向披靡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就在杜杲与察罕在安丰军中激战的同时,身在镜湖的孟珙也在长江北岸的黄州(今湖北黄冈)抵御了蒙古将领的不温不火的进攻。
黄州城下,双方激战数月,蒙军阵亡不计其数。听说察罕江淮大败,只好退守淮北。
察罕和口温不化想在这个冬天一扫羞辱。没想到又是一场大败。即便是在远离大漠的江淮,他们也依然能感受到漠北传来窝阔台冰冷的目光。
迷雾无边,时空依旧无边无际。一战江淮之后,冬夜的星辰终于驱散了南宋笼罩天空的暗潮。江南军民已经通过黄州军和安丰军的战果,感受到了三年寒冬的过去。他们相信,在即将到来的江南春天,会有一场杏花春雨,为这个东南角的南宋带来新的生机。
2.泸州之战
冬夜灯暗,春云散。南宋君臣以江淮大捷的烟花迎来了新的一年。
而二月,大地未复,花未开,有小舟渡淮,往江南。船上,蒙古使者王默手持羽扇巾,神采飞扬,不禁让人联想到三国时期蒋干的行为。
此次渡淮的王默,名义和,其实是把条件带到了蒙古大汗窝阔台面前,要钱、要货、要地盘。
在宋理宗看来,战争打了好几年,百姓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只要能够换来和平,合适的妥协并不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不管是要钱还是要货,都不是问题。国库虽然缺钱,但和平谈判的钱还是有的。不过,一听这窝阔台需要大量土地,在宋理宗看来,基本是不可能了。
中国几千年来,从秦汉到隋唐,在领土主权问题上,寸土必争。而窝阔台他们想要的地方,就是开战三年多都没有攻克过的镜湖和江淮地区。
仔细想想,这一幕和铁木真要求金国割让河北、关中之地很像。
宋朝疆土枯竭,蒙古人的欲望却无穷无尽。用无尽的土地赋予无尽的需求。最后,不会有歌。考虑到宋理宗的君臣也不傻,他们看到了蒙古人面前的和谈,也明白了蒙古人背后的磨刀霍霍。在南宋的多次拒绝下,宋蒙和谈无果而终。
不过,和谈可以暂时搁置,但无限的时光终将告别春水花开,来到落叶凋零的季节。而这个季节,也是蒙古骑兵战斗状态最好的季节。
和往年一样,蒙军在淮河北岸集结了一支号称“八十万”的大军,在察罕的指挥下,直逼长江重镇泸州(今安徽合肥)。RiverandHuaihe-河流。
当蒙古军总司令察罕率领号称“八十万”的蒙古大军出发时,大汗窝阔台拍了拍察罕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汪清可以攻破巢湖。下潞州、阁下泛舟巢湖,一睹江南风采。
尽管经历了数次失败,但察罕的内心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他坚信,这个世界上再强大的城池,在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下,也会成为浮云。对于“八十万”大军来说,在巢湖造舰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幸的是,察罕在这里又遇到了杜皋。
考虑到在杜杲手下两败俱伤,此时的察罕虽然兵强马壮,但还是不想强攻。而是以轮战的方式向泸州发起了强攻。
随后几天,察汗命令契丹军、女真军、汉军、蒙古军依次攻打泸州。
不过,这些兵马每一次进攻,都会被杜皋击退。
由于杜杲对察罕围攻的大军顽强抵抗,围城持续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察罕见破城无望,下令撤军。
看着撤退的蒙军,杜高意识到现在的战果还可以扩大。如果此刻他不冲出城去,再次掩护蒙古大军,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杜杲的一声令下下,被蒙军轮番进攻的泸州军民,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积攒了太久的鲜血再次溃散。他们犹如出笼的猛虎,扑向撤退的蒙军,狠狠撕咬后军。
一场血战之后,蒙军留下了26000多具尸体。
大战过后,江淮国的夜晚,箭光四射,月光如云,漫天繁星。泸州城主杜高抬头看着星空。深沉的夜空中,久违的星光和月光,如同他梦中的盛唐星空一样明亮清澈。
3.猩红楚州
不眠之夜,寂寞而漫长。杜杲仰望着泸州城头浩瀚的星空,察寒也眺望着江淮边境的浩瀚星河。
站在迷失的山河上,察罕先前“筑舟巢湖看江南”的雄心被夜色吞没了。再次遭遇江淮大败,他只能将悲痛留给乌鸦的空灵,感受着明月星辰的蔑视。
在这寂寞的漫漫长夜里,察罕像黑夜中的信徒一样,忠实地向纪羽发问——胜利之道何在?但夜,始终是静悄悄的。
察罕想到了撤退。但比起江淮的多次征战和险阻,他更惧怕窝阔台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患得患失的察罕最终选择了从另一个位置进攻南宋。毕竟,他指挥的也是一支士气低落的“八十万”大军。
察罕选择滁州(今安徽滁州)作为进攻地点。
比起泸州的城防,楚州的城防差的不是一点点,城内老大的水平也不是杜高的能比的。最重要的是,此时楚州城内的南宋守军只有三千人。
楚州守将陈光光见城外涌来源源不断的蒙古大军,就知道城守不住了。但是,如果你不能接受,你是不是应该放弃并逃跑?守不住,是不是该投降城池?
“不松手!不投降!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是一条悲壮的路,但也是一条充满光荣的路!既然如此,就让蒙古骑兵来得更猛一些吧!”
南宋楚州守将陈广光顶着勇者的光环,登上楚州城头,开始了他军事生涯中最为惨烈的守城战。
面对数万蒙军的进攻,楚州城的三千守军始终坚守城池。而且还是楚州城,守备只有3000人,但蒙古大军数日没攻下。这样的结果再次打击了察罕脆弱的心。一时间,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照这样下去,城内的三千守军和城内的百姓和长老,很可能只用很小的面积就抵挡住数十万蒙军的进攻。
可就在这时,一名蒙汉将领赶来,给楚州城带来了灾难。
十八年前,张柔是金国的叛将。蒙古大将木华礼横扫河北,战败投降。从此,张柔成了蒙古人的忠实部下。
四年前,是宋蒙联手灭蔡州金之年。蔡州城内,为蒙古而出生入死的汉将张柔被金军射成刺猬。就在张柔在黄泉奄奄一息之际,南宋名将孟珙立即挺身而出,向张柔伸出援手,挽救了她的性命。
就在刚才,察罕节节败退的时候,张柔来了大军,极力劝说察罕继续围攻楚州城。并且拍着胸口保证楚州不能再坚持几天了。
察罕听了张柔的话,继续攻城。
然而,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现实狠狠地打在了张柔的脸上。经过连日的袭击,楚州城内的军民仍在激烈抵抗。相反,许多攻城的蒙古士兵被枪杀。这让张柔老脸不自在,查寒的心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是你张柔建议继续攻城的,是你张柔说城里的人坚持不了几天的。而且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眼前这个小镇还没有被攻陷?
面对将领们的提问,张柔倒是心中有数。但他不敢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很有可能不是死在攻打楚州的路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而且他可以保证,身为教练的察罕绝对会对他视而不见。
其实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很简单:这支蒙古大军南下以来,攻势屡屡受挫。而且你失败的次数越多,你就越能坦然接受失败。
由于当局的占领,处境中的察罕将领们还不能清醒地认识到问题的本质。就算意识到了,察寒他们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们只会把围城的劣势归咎于对方的实力。
来自镜湖的张柔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而这也是窝阔台派他来的目的。
在张柔看来,既然无法用言语打破,那就用鲜血唤醒吧!
征得察罕同意后,张柔亲自上阵,赶赴围城前线。
不幸的是,张柔再次被楚州城的守军射成了刺猬。即便如此,张柔仍然坚持身受重伤,直到攻破楚州,斩杀楚州守将陈广光后才离开火线。
这里要说的是,也是在这一年,幸存下来的张柔回去生下了她的第九个儿子张宏帆。四十年后,张洪范成为南宋政权的终结者。
楚州赢了,察罕压在心底已久的怒火,被他毫不留情的释放到了手无寸铁的楚州百姓身上。战后,楚州血流成河。
4.盱眙城打理智
楚州城被屠杀的那天,于杰率领援军赶了过来,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反正他迟到了。而很快他就在楚州东北部的清平城内被蒙军包围。
因为察寒对羽劫的恨,不亚于他对杜高的恨。杀完楚州,察罕手上沾满血的弯刀向清平冲去,这才稍事休息。可此时此刻,面对若隐若现的蒙古大军,羽杰也只好拼命抵抗。
一场血战之后,清平城屹立不倒,蒙军的进攻远非理想。
首战失利后,心意不减的察罕觉得清平是一个小城,余杰想留下来就可以了。相反,察罕对余杰驻兵的盱眙(江苏盱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察罕要去盱眙,那个位置比清平山要重要的多。
闻讯而来的余杰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蒙军撤出清屏山的喜悦,便在江淮土地上与察罕展开了一场赛跑。比赛的终点就是看谁能最先到达余杰的大本营盱眙。目前已经不是谁人多谁战斗力强的问题了。
一路狂奔而来的于杰,自然比蒙古人更熟悉沿途的山川、河流、地势和风景,人数也少。在长跑中占据决定性优势的余杰,先是来到盱眙城,守住察罕。
当蒙古大军气喘吁吁的跑到盱眙城脚下时,站在盱眙城顶上的于杰心中狂笑不已。
“最好除掉我的地方是清平,现在,是盱眙,你从哪里来,要回到哪里去!”
墙头上,余杰那副要挨打的表情,对察寒来说是一种明显的挑衅。而蒙古军应对对方的挑衅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杀!
于是双方又在盱眙大战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盱眙城管依旧是同一个人。此刻,羽劫还在城头仰天长笑,嘴里还在重复着三天前的话:“你从哪里来,就可以回去!”
殊不知,此刻的羽劫已经被盱眙城头部重创,濒临崩溃。但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倒下。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愿意逃离如此强大的敌人。因为楚州的榜样还在眼前。现在他得到了朝廷的极大信任;他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亲人!
连日不攻的察罕,终于虚心接受了余杰的话——从哪里来,就往回走。
因此,在冬天到来之前,蒙古大军就全部退到了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