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岧嶢试一临,虏骑附城阴。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门开边月近,战苦阵云深。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音。”
这首《闻笛》诗是张巡死守睢阳时写的,也可以看作是一首绝命诗,安史之乱中出现了许多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
南霁云少贫,劳作之余苦练武功,他精通枪法,善骑射,左右开弓,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南霁云曾做过游侠,后从军,不久安禄山造反。南霁云的职位不高,但在安史之乱的死难将士中却是个受人敬重,家喻户晓的人物,因为他是个很具江湖仪义精神的热血男儿。
睢阳被困初时,张巡曾派南霁云杀出城去向贺兰进明求救,贺兰进明早就嫉妒张巡、许远声威功绩在自己之上,不肯出兵相救。
贺兰进明很喜爱南霁云这员猛将,特意为他设宴想留下他,没想到南霁云竟断指拒之,韩愈在《张中丞传后叙》有极其生动的描述:
席间,南霁云泣曰:“云来时,睢阳之人不食月馀日矣。云虽欲独食,义不忍;虽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断一指,鲜血淋漓,以示贺兰。一下满座大惊,皆感激,为云泣下。
我来的时候,睢阳城内已断粮月余,现在我怎能独食!为求出兵,南霁云拔刀砍下一指,满座感动,然而最终还是没用。
南霁云知道贺兰进明不可能出兵后,就骑马飞驰而去。“将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屠,矢着其上砖半箭,曰:‘吾归破贼,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
临走前,南霁云一箭射入砖中,发誓日后一定回来复仇,可惜他再无机会回来。
南霁云排行第八,人称之为南八。《张中丞传后叙》载:
城陷,贼以刃协降巡,巡不屈,即牵去,将斩之。又降霁云,云未应,巡呼云曰:“南八!男儿死耳,不可为不义屈!”云答曰:“欲将以有为也!公有言,云敢不死!”即不屈。
城破,诸人被俘。张巡被斩前高呼“南八,好男儿不可为不义屈服”,南霁云一笑:“公有言,云敢不死!”二人皆从容赴死。
南八一生大有侠气,梁羽生写过一部武侠小说《大唐游侠传》,主角之一就是南霁云。梁羽生在书中评价“敢笑荆轲非好汉,好呼南八是男儿”,说“诗仙”李白就为了跟他喝酒,要推掉唐玄宗的邀约。
看过《大唐游侠传》的,大多把南霁云跟赵云这样的忠勇之将并列,不只是一员猛将,更是一种精神。
南霁云以生命诠释了忠义和铁血丹心,可惜现在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