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礼记》
天子作为九五之尊,无论是吃穿用度都与普通人有所差别。为了体现皇帝的尊贵,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宫楼殿宇,至于穿的几乎人人皆知,那就是著名的龙袍。
《易·乾》有云:“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意思是龙飞上天,到达了最高境界,因此后世人也遵奉九五为至尊。皇帝的龙袍从此就绣上了九条五爪金龙。当然在漫长的历史中也有一些特殊的皇帝,他们有的对龙过于崇拜,有的则不感兴趣。
比如明朝万历皇帝恨不得身上缠满了龙,因此他的“缂丝十二章衮服”上就绣着十二条龙,俗称“团龙”。而宋朝的皇帝仿佛对龙不感兴趣,纵观宋朝皇帝的画像,几乎没有一个皇帝穿“龙袍”,他们的衣服大多和普通官员的官服没什么两样,这就是怎么回事?
我们印象中最常见的龙袍大多处于明清两代,那是因为明清时期君主集权加强,为了显示自己的统治和地位,皇帝恨不得身上全是龙,一次来彰显自己九五之尊的气势。但是宋朝皇帝却显得更加高雅朴素,他们的朝服名为“绛纱袍”,虽然从定义上而言也是龙袍,但是却没有一条龙。
至于为什么宋朝皇帝都不穿绣龙的龙袍了?其实源自于我们一直以来的一个思维误区。并不是每个朝代的皇帝都穿着带龙的龙袍。从商周时期开始,根据不同的图腾崇拜,绣在龙袍上面的花纹也不相同。
商朝崇尚玄鸟,认为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因此商朝的帝王朝服只会绣玄鸟。到了周朝,才开始将龙作为皇帝的象征,也出现了最早的龙袍。秦汉时期的龙袍大多为衮龙服,也就是常说的“冕服”,上面不仅有龙纹,还有凤纹以及日月星辰。
唐朝的帝王服饰与汉朝相似,我们经常看到的电视剧中唐太宗穿着绣满金龙的龙袍,这实际上是错误的。著名的“唐太宗画像立轴”,作者实际上是明朝人,而这幅画中的唐太宗龙袍,更是明代龙袍的复制品。
如果去看唐代画家阎立本的《步辇图》,就会发现里面唐太宗穿的龙袍压根就没有龙纹。事实上我们常见的许多古代帝王画像都是虚构的,作者与这些帝王相隔几百上千年,不可能见过,完全靠自己相信绘制,因此很多上古时期的帝王长得都很像。
而宋代皇帝的画像都是由本朝画师创作,因此才会发现宋代皇帝从穿着到习惯和那些古代帝王格格不入。毕竟宋朝延续唐制,在龙袍这一方面继承了唐代圆领袍衫的特点。唐宋时期君主集权还没有明清那么严重,君臣之间的地位分别也不太显著。甚至上朝时不用下跪,平常处理事务大臣还可以一边坐着喝茶,一边和皇帝对答。
因此宋朝的皇帝对于龙袍这些彰显身份地位的“俗物”不太看重。再加上宋朝士大夫地位高,因此皇帝干脆穿的和普通官员相似,唯一区分地位的就是颜色。所以不是到了宋朝皇帝不穿龙纹了,而是从明朝朱元璋开始,皇帝们才花团锦簇的往自己的衣服上绣龙。细心的朋友可以发现,元朝皇帝的画像穿的更朴素。
当然龙袍虽然气派,但是皇帝也不是时刻都穿着龙袍。清宫剧里的皇帝,除了微服私访其他时候都会穿着龙袍,这其实是大错特错。因为龙袍属于冕服,通常在朝会和举行祭祀等大事时才会穿。
清朝皇帝平常更喜欢穿常服,比如《康熙皇帝读书画像》中康熙就穿着深蓝色常服。雍正皇帝不仅不爱穿龙袍,还喜欢Cosplay,经常穿着奇装异服玩角色扮演。由此可见,关于龙袍我们对古人产生了多少误解,想要了解真实的历史,毕竟不能够只看电视剧和电影,阅读专业的书籍更是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