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非礼宣华夫人”这件事情从实质上推动了杨广取缔皇位的进程,站在杨广的角度上来考虑,当时他非礼宣华夫人的这件事情,一方面这很可能是杨广精心设下的一局,他想要利用宣华夫人来达到尽快取缔文帝杨坚的最终目的;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杨广的无心之举,毕竟生性貌美的宣华夫人站在面前,杨广也极有可能是对母妃动了怜爱之情,所以才做出此事。
宣华夫人是陈宣帝之女,当初在杨广统率大军南下灭亡陈国时,不幸被掳,这便是陈宣华成为隋文帝杨坚嫔妃的开端。《隋书》记载:“后宫罕有得进御,唯陈氏有宠”,偌大的一个后宫,独孤皇后一人独大。而陈宣华在进入后宫之后,却能够得到隋文帝的宠幸,足可见其生得貌美,自然也能突出杨坚对陈宣华的喜爱,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逐渐让杨广有了歹意。
前倾铺设到这里,大概就能解释杨广为何要搭上宣华夫人这层关系。一方面,因为陈宣华姿貌无双,所以让杨广对她的美貌产生了兴趣;另一方面,因为陈宣华得到了父皇的百般恩宠,尤其是在独孤皇后薨毙,所以杨广想提前巴结好她,以便为之后的谋权篡位做着万全准备。但其实在《隋书》中,倒也有着陈宣华主动交好晋王杨广的记载,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晋王竟然胆大包天非礼自己。
(一)杨广调戏陈宣华和杨坚驾崩的联系
不管是《隋唐英雄传》等小说版本,还是《隋书》等史书典籍,基本都特别有意地突出了这两件事情之间的必然联系。杨广刚刚调戏完宣华夫人,宣华夫人便跑到隋文帝杨坚面前去告杨广的状,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传出了隋文帝杨坚驾崩的消息。难道这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这话说出去,绝大多数人应该会秉持着不予相信的观点,可这倒让若有所思。
还记得《甄嬛传》里雍正驾崩前的场景吗?当时屋内只有甄嬛一人在照顾雍正,雍正在临终之前问了甄嬛个问题:弘瞻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甄嬛回复:天下都是皇帝的子民,言外之意就是,弘瞻并非雍正亲生子嗣;除此之外,甄嬛主动告知雍正“静和公主也非亲生骨肉,而是沈眉庄和温太医的孩子”,双重精神打击,很快便导致雍正气绝身亡、驾崩归天。
我们把目光转到隋文帝杨坚身上,他心目当中的继承人是太子杨勇,而绝非晋王杨广。相对于杨广来说,杨勇性情敦厚,而且是嫡长子,更符合皇位继承人的条件,当时满朝上下皆知这点信息。可是身为晋王的杨广,却也早已因此对父皇和大哥怀恨在心。杨勇和自己比起来,怯弱胆小、没有主见,再加之当时南下灭陈又非杨勇的功劳,所以杨广早有谋权篡位之心。
《隋书·杨素传》载“(隋文帝)所宠陈贵人,又言太子无礼”。
当时隋文帝已经废长立幼,所以这块史料记载里的“太子”,指的就是杨广而非杨勇。隋文帝得知杨广调戏宣华夫人,便急速召见杨勇入宫,但当时已为时已晚,因为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隋文帝驾崩的消息。《隋书》中记载隋文帝是自然死亡,并且书中具体描述了隋炀帝在独孤皇后死后的情形:耽于行乐,溺于酒色,并且文帝遗言提到“皇后在,吾不及此!”
按照《隋唐英雄传》来看,“杨广弑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和《隋书》这种官方典籍相比,倒是有太大主观成分。其实站在当时的角度上来分析,文帝之死,应该不出乎两个原因:
其一:隋文帝当时早已体虚过度,当他突然听到自己儿子调戏母妃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绝身亡;
其二;杨广当时虽已是太子,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皇位,巴不得自己的父皇早早归天。除此之外,当时隋文帝已经紧急召唤杨勇入内,如果杨勇和一帮老臣控制住局面,那杨广可就真的很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所以他只能情急之下亲手解决隋文帝;
(二)杨广当时为何要非礼宣华夫人?同上分析
如果按照小说演义的描述来看的话,杨广非礼宣华夫人,实际上是故事的重要内容。而这一重要内容的铺设,主要就是为了突出隋炀帝杨广的败坏纲常和无视礼法,总而言之,就是为了黑化隋炀帝杨广。为之后十八路反王起兵反隋,以及陇西(李唐)政权起兵反隋起着铺垫性的作用。因为杨广无惧礼法,不把伦理纲常放在眼里,所以导致之后“隋历二世而亡”。
除此之外,按照《隋书》的记载,杨广之所以非礼宣华夫人,大概当初二人在独处之时,杨广耐耐不住自己对宣华夫人的喜爱,据此推测的话,杨广应该是对宣华夫人有深切的喜爱之情。在杨广非礼宣华夫人之后、隋文帝尸骨未寒、自己尚未登基之际,杨广便又光明正大地开始向宣华夫人示爱,并且当时送给了宣华夫人很多蕴藏爱意的纪念品。
《隋书》记载:
“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合子,帖纸于际,亲署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之惶惧,以为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于是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数枚。”
“同心结数枚”便可轻而易举看出杨广的心思,当时杨广的心思确实是放在宣华夫人身上的,否则他也不会用这种讨好女人的手段,来奉承宣华夫人。而且当时杨广已经是铁定的继承人,按理说身边已经不缺女人,但他却唯独对宣华夫人情有独钟。过多的交往,太多眼神的交汇,估计很早就让杨广对宣华夫人深有情愫了吧!所以杨广的非礼,其实可以看作是一种爱意的冲动。
最后一点猜测,也是最值得推敲的一点。大家不妨试想,既然当时杨广已经光明正大地非礼了宣华夫人,那么他应该就已经做好了两种准备:其一,他不怕陈宣华到父皇面前揭发他的恶行;其二,他没想到陈宣华会跑到父皇面前揭发他的恶行。但实际上,杨广也是个雄才大略、心思缜密之人,他绝不可能蠢到没有完全把握,便把陈宣华放回到父皇面前。
所以,杨广非礼宣华夫人,应该是杨广自己精心布置的一盘棋。至于为何宣华夫人前脚把状告到隋文帝面前,紧接着隋文帝后脚便驾崩归天,这两件事情之间究竟存有怎样的隐秘联系,我们尚可不能窥探而得之。但我相信这当中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杨广当时已经在隋文帝就寝的病榻前安排了心腹杀手,但史料没有,我们也就不好强加推测。
(三)后世人对被杨广非礼的宣华夫人,究竟持何态度?
查阅很多有关宣华夫人出现的史书典籍,或许你会发现,宣华夫人在历史上的人物形象其实是很矛盾的,不是她自身很矛盾,而是各种外界事物强加到她身上之后,身处于当时那个混乱的局面之下,我们才觉得宣华夫人当时其实活得也很无奈。有很多事情她真的是不愿而为之,因为她时常处于被支配的地位,这也比较符合封建时代女性地位的诠释。
依据我本人的观点,我对宣华夫人的遭遇还是比较同情的。首先,宣华夫人和登基之后的隋炀帝杨广并无直接联系,尽管宣华夫人被迫成了杨广的女人,可她在杨广登基之后不久便去世了,享年仅29岁。所以在我看来,宣华夫人至少和杨广登基之后的暴政没有半点关系,“妖后”的帽子应该扣在萧美娘头上,你说宣华夫人这样的遭遇值不值得同情?
其次,是以宣华夫人为代表的一类女性,她们在很大程度上同样有着值得被同情的遭遇。隋朝建立之前的魏晋南北朝,是各民族极速融合的一个时期,而北方民族又都基本是少数民族政权,受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朝的影响,一些落后的婚俗观念便被嫁接到了隋唐两个朝代,直到宋朝程朱理学的确立,这种落后的婚俗习惯,才得以逐步被废解。
就此而看,宣华夫人充其量也就是一种政治附庸品,她的命运完全不会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永远难以逃脱被支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