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死后五年,秦桧率领亲兵去和金人和谈,行至山西境内,留宿在一个大院里。当夜,金军使者被害,他给秦桧带来的一封信不见了,谁拿到了这封信,就意味着掌握了秦桧勾结金人的证据。于是,当夜秦桧下令务必找到这封能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信件……这便是国师执导的热映电影《满江红》的故事背景。
为了避免剧透,我不在此详聊电影中波云诡谲的故事和无限反转的情节,只想破译岳飞当年真正的死因。
手握重兵遭猜忌
大多数中国人对岳飞的印象无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忠勇无敌的战神。毕竟,连强敌金军都曾经喊出“捍山易,捍岳家军难!”
大多数中国人对秦桧的印象都是大奸大恶,死有余辜,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毕竟,是他联手昏庸无能的宋高宗害死了岳元帅。
尽管至今秦桧夫妇的石像依旧跪在岳王坟前,但其实真正致岳飞于死地的关键人物并非秦桧,而是高宗赵构。
事实上,当年皇帝赵构最主要的敌人并非正面战场上的金兀术,也不是他始终忌惮还朝的徽钦二帝,而恰恰是岳飞本尊。
因为岳飞太能打了,而且当时他手握全国5/7的兵马,如果他乘胜追击,收复失地,岳飞不当皇帝,谁当皇帝啊?
您可能会说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岳飞可是千古忠臣,他背上刺有“精忠报国”四个字!连赵构也曾经赐他“精忠岳飞”以示表彰。岳飞临死时,有人劝他反他都不反。他怎么可能是高宗最大的敌人呢?
这种猜忌别说您不信,起初,连高宗都不信。有一次高宗说:岳飞是个忠臣啊。
而一旁的秦桧悠悠地说:对,岳飞是忠臣,我们太祖皇帝赵匡胤当年不也是后周的忠臣吗?
想必当时高宗听完,定会惊出一身冷汗——就算岳飞不反,可他掌握了全国5/7的兵马,如果岳飞再拿下故地,迎回徽钦二帝,如此声名赫赫、功高盖主之人,就算他无心谋反,他手下与之共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都会让他反。
史上早有先例,宋太祖赵匡胤就是如此,也许当年赵匡胤并没想反,当大军走到陈桥驿时,他醉酒后,手下士兵便给他黄袍加身了。
毕竟兄弟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也想当当公爵侯爵,吃香喝辣啊。到了那时,反不反都由不得你了。
其实,秦桧并非是第一个挑拨皇帝猜忌武将的文臣,纵观宋代历史,文臣挑拨官家猜忌武将的先例,北宋就有。
北宋名相颇多,名将却只有一个狄青。当时宋朝的当家人宋仁宗是个老好人,他性格柔弱、容民纳谏、善听臣子的话,大臣跟他掰扯时,把唾沫星子喷他脸上,他都不生气。有人说他“百无一能,只会做官家”。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他啥也不会干,就会当皇帝。但正因他如此海纳百川,才成就了仁宗一朝良臣辈出、河清海晏的繁荣盛景。
当时,大将狄青平叛西夏大获全胜,官至枢密副使,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副部长。
当时,狄青没当上枢密副使之前,所有士大夫都看好这小伙,聪明又能打,真是不世出的英才!
可是,等狄青获胜还朝,掌了兵权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成了众人猜疑的对象。
有一天,狄青在家祭祖,多点了些蜡烛,开封的衙役们发现他府上有火光闪烁,经过一夜发酵,第二天从士大夫口中传出的话就不是味了:昨夜狄青家有怪光闪烁,当年篡唐的梁太祖朱温当皇帝之前,家里也有怪光闪烁,这狄青想干什么啊?
后来,欧阳修一封接一封地上表仁宗,文彦博又去火上浇油,劝仁宗除掉狄青。
仁宗不解,说道:狄青是个忠臣啊。
文彦博当时说了和后来秦桧一模一样的话:太祖皇帝当年也是忠臣……
最终,狄青被朝中文臣撵走,临行前,狄青找文彦博求解:我啥也没干,你们干嘛要害我呢?
文彦博森然冷笑,吐出几个字:唯猜忌尔。
“猜忌”在权力场中是尤为可怕的利器,可杀人诛心于无形。
“猜忌天下之乱源也,主疑臣则诛,臣疑主则反,主疑臣而不诛则臣疑而反,臣疑主而不反则主必诛之。”——《说郛》
如果皇帝猜疑你,你不反,那皇帝也会认为你手握重兵,你有反的实力,就算你现在没有反的意愿,也有反的嫌疑,不如先下手为强,以除后患。
无论是欧阳修和文彦博赶走狄青,还是秦桧迫害岳飞,都情同此理。
僵化的政治体系扼杀盖世英雄
据说,岳飞当年被杀时,士大夫阶层没有替他说话的,因为当时的士大夫们已达成共识:岳飞必须死。
当时,朝廷上分为两派,主战派和主和派。岳飞主战,高宗、秦桧以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一批士大夫主和,宋代朝廷经常搞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自王安石变法开始,这派上台,那一派必然会被彻底踩在脚下,那一派上台,这一派又会被彻底踩倒。
在高宗看来,既然国家的主和大计已定,准备与金国谈和,那就要让主战派闭嘴,只有杀掉岳飞,才能取得杀鸡儆猴的效果,让其他人都老实。
当时,南宋有四大名将张俊、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张俊忙着帮高宗害岳飞,韩世忠为避祸开始闭门思过,刘光世早早把部队交了出去,于是,矛头别无选择地指向了岳飞。
此时,岳飞有没有野心,赵构是否怕岳飞谋反,其实已经无关紧要。
要怪就怪岳飞生在那个僵化的政治体系之中,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结语:
虽然在当时看来,个人生死乃大事,然而千年后,回望历史长河,个人是否多活几十年已经不重要了。尤其对于岳飞这样的盖世英雄来说,岳飞虽死犹生,早已封神,岳飞精神正如他那首气吞山河的《满江红》一样,永远流传——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参考资料:《岳飞为什么必须死》、《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