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明朝最激烈的内阁首辅之争,就是发生在嘉靖帝和他儿子隆庆帝在位期间。
夏言和严嵩斗,严嵩和徐阶斗,徐阶和高拱斗,高拱和张居正斗,直到张居正成了最后的赢家,这场残酷的战争才落下了帷幕。
张居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靠着孤儿寡母和一个太监,成功挤走对手高拱,一家独大,做了近10年的朝廷一把手。
初级青铜
1547年,22岁的张居正春风得意,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有了庶吉士身份,成为一名翰林院编修,这也意味着他获得了一张进内阁(国家最高权力机关)的入场票。
然而,仅过了一年,一个惊天消息传来——时任内阁首辅的夏言被杀,次辅严嵩得以上位。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杀内阁首辅?这一决策其实是嘉靖下达的。
嘉靖以为自己将帝王权术玩得炉火纯青,却不料,这次是中了严嵩的套,结结实实当了一回木偶。
当初,夏言还是严嵩的上级时,严嵩贪赃枉法,被夏言抓到了把柄。
严嵩无计可施,带着儿子严世蕃跑到夏言面前痛哭流涕。夏言一时心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父子俩欣喜若狂,这意味着夏首辅高抬贵手了,他们连连磕头谢恩,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没想到,夏言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其实,严嵩早已对首辅的位子虎视眈眈,想要取夏言而代之。
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和,然而,一件事的发生正中严嵩的下怀。
北方的河套地区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失去了河套,明朝北方边境将无险可守。自从河套被蒙古鞑靼夺走后,明朝一直受到胡虏的摧残。
作为首辅的夏言提议“主动出击,收复河套”。
夏言的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与嘉靖的意见相悖。
嘉靖是那种不想惹事的皇帝,只乞求着多过几天修仙的日子,对于夏言的提议无动于衷。
而老谋深算的严嵩灵机一动,当众反驳,“复套之举断不可为”,句句说到嘉靖心坎上,嘉靖听后,连连称道。
夏言怒了,竟然不顾仪态,在皇帝面前对严嵩破口大骂。
嘉靖脸色极为难看,将夏言赶出了内阁。而严嵩内心窃喜,但他仍不放手,居然为夏言罗织谋反的罪名,唆使嘉靖把他半路抓回来,就地正法。
就这样,68岁的严嵩高高兴兴地踩着夏言的尸体坐上了首辅之位,他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是够溜的。
中级白银
张居正刚入仕途,第一次见到了官场上的搏弈,作为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还做着无足轻重的杂活,无视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真相的他甚至还有点敬佩严嵩,那么大年纪了还投身于朝廷,为国家劳心劳力。
两年后,鞑靼进犯北京,打到了天子脚下。作为首辅的严嵩居然坐视不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着兵部不出兵,任由敌人烧杀掠夺。
过后,他竟无耻地把罪名安在兵部的头上,以平息嘉靖的怒火。
看着无辜受害的百姓们,年轻气盛的张居正深感痛心,他终于看清了严嵩的真面目,并给老师徐阶上言,希望他有点骨气,和严嵩老贼斗上一斗。
身为次辅的徐阶一笑了之,他何曾不想除掉严嵩?夏言对他有恩,自己手下的人也大多遭到严嵩的迫害。
可是,现在严党一派在朝中已盘根错节,徐阶深知实力不足,唯有隐忍。
可仕途一帆风顺的张居正哪能懂得这些?他给嘉靖皇帝上了一道奏疏,结果石沉大海,不受重用的他十分失望,于是请求告假,一走就是3年。
然而,就是这3年改变了他一生。
张居正并没有闲下来,他借机了解到众多的民间疾苦,锦衣玉食的人家门口,也有饿殍遍野。
不安分的张居正不想如此颓废下去,又重新燃起了心中治国的远大抱负。
32岁那年,张居正重回翰林院供职。他学着老师徐阶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徐阶就是靠着数十年的隐忍,巴结讨好严嵩,最后出其不意给他致命一击,成功除掉了这个祸患。
高级黄金
严嵩倒台后,徐阶成为首辅,他力荐张居正为裕王的侍讲陪读,和裕王另一老师高拱成了同行。
裕王和他弟弟景王是嘉靖众多儿子中,得以顺利长大的两位皇子。后来,景王突然病故,裕王成了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高拱担任裕王讲师有些年头了,和裕王关系特别好。因此,高拱成了徐阶眼中的香饽饽,便邀他入阁,卖他一个人情。
哪知,高拱并不想接受。裕王迟早要登上皇位的,高拱想着,自己入阁,甚至成为内阁首辅,那是必然的事。
心高气傲的高拱在众多同僚中只看得起张居正,张居正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两人关系还不错,志同道合的他们一起约定共造社稷之福。
然而,徐阶做的一件事却让两人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痕。
1567年,嘉靖驾崩,裕王也就是后来的隆庆帝即位。
徐阶第一个得到消息,他当机立断,只召来学生张居正共同起草遗诏,而其余内阁成员如高拱却浑然不知。
高拱气疯了,不通知也就算了,还喊了不是内阁成员的张居正来,这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吗?
正当高拱绞尽脑汁想要对付徐阶时,徐阶突然因年迈而致仕。
然而,他的激流勇退之举,晚年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徐阶提拔的海瑞,虽有“海青天”之名,但他做事却不留余地。
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生,徐阶想利用家中余田来颐养天年。可是,海瑞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逼其退田,搞得徐阶十分尴尬。
高拱对海瑞的行为大加赞许,海瑞备受鼓舞,再接再励,最后造成徐阶流离失所,仓皇逃跑。
最强王者
张居正看到老师的遭遇,内心愤愤不平,可是,自己地位屈居于人,现在出手还不是时候。
不过,高拱虽然对张居正心有防备,但两人还是携手办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其中一件,就是在他俩的运作下,成功利用和蒙古人的封贡互市,结束了近200年来的边境战争。
然而,两人的“蜜月期”也随着隆庆帝的死而消失殆尽。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隆庆帝死了,也意味着高拱最大的靠山倒塌了。
高拱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辅佐幼主有点力不从心,他感慨道,“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想不到,这句话竟终结了自己的仕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1572年,张居正利用太监冯保和高拱之间的矛盾,联合冯保把高拱赶出了内阁。
冯保是太子的生母李太后的心腹,他告诉李太后,高拱有谋反迹象,证据就在张居正手里。
李太后大惊失色,她连忙召来张居正,从张居正口里得知,高拱曾大言不惭地说过,“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还宣称高拱企图拥立藩王。
冯保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孤儿寡母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人密谋了一晚,明天一早就让高拱滚蛋。
第二天一大早,高拱像平常一样入宫觐见,想不到等待他的却是“速速致仕”的圣旨。
他趴在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顿时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张居正假惺惺地搀扶起他,皱了皱眉,向他表示了深切的慰问。
高拱退休后,才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张居正捣的鬼。他发誓,至死都不会原谅张居正。
结语
就这样,张居正堂而皇之成了朝廷的一把手。趁着主少国疑,他不是皇帝,却胜似皇帝,比当初的严嵩还要专权。
值得一提的是,张居正在位期间,展开了浩浩荡荡的改革之路,只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把大明的国库从亏空拉向富条,为大明强行赎命了50多年。
然而,张居正在岗位上吐血病倒,不久离世。
他生前掌权时有风光,死后就有多凄惨。
张居正死后,他培养的皇帝——万历帝给了恩师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头衔。
但这只持续了几个月,万历帝突然翻脸,下旨褫夺张居正一切封号,并命令抄家。
张居正的长子不堪受辱而自尽,次子被充军流放,而他本人也差点遭到开棺鞭尸。
纵观张居正的一生,从少年成名,到见识到官场险恶,中途决定解甲归田,却心有不甘。
在命运的不断磨励下,张居正变得圆滑,工于心计,选择了隐忍爆发。
虽然身后事不甚如意,但他却不失勇敢,凭着自己的能力足以名留青史,“明朝最后的大腿”这一称号,他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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