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说到朱元璋因为出身卑微,忌讳所有涉及到他出身和早年经历的文字,为此大搞文字狱,很多文人官员因此被杀。实际上,因为出身问题,朱元璋还设立了两个特务组织:检校和锦衣卫。
先说说卑微出身与设立特务组织的内在联系。朱元璋是中国历史中所有皇帝中出身最卑微的一个,排在倒数第二的汉高祖刘邦,好歹也是个村长或者乡长,在古代官制中算是吏,也比朱元璋佃农、和尚、乞丐的身份好。朱元璋建立大明做了皇帝后,也想找个朱姓历史名人作为自己的祖先,最后因担心成为笑柄而放弃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佃农、和尚、乞丐都可以做皇帝,这做皇帝的门槛也太低了,十个人都可以做皇帝。其次,和自己打天下的那帮老兄弟,原来在一个马勺里吃饭,在一个大铺上睡觉,现在老朱坐在皇帝龙椅上,老弟兄们则跪在下面,心里会不会失衡,心生做皇帝的“邪念”呢。不可不防啊。
《大明律》和法庭是有了,但这些只是用来处理事情已经败露的案件的,为了严密控制“异图”、“不忠”这样的事情发生,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朱元璋需要提个秘密特务组织和特种监狱,用秘密的方法侦伺、搜查、逮捕、审讯、处刑一切可能威胁自身统治的言行。这种特务组织在历史上是常见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执行力度。汉代有“诏狱”和“大谁何”,三国时期有“校事”,唐代有“丽竞门”和“不良人”,五代时期有“侍卫司狱”,宋代有“诏狱”和“内军巡院”,朱元璋给自己的特务组织起了一个名字叫“检校”,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叫“锦衣卫”。
朱元璋
检校的职责是“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奉闻。”无数的检校游荡在都城的各个角落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这些监视着政府衙门、军队、学校、集会场所、私人住宅、交通孔道、大街小巷,足迹无处不在。
检校中最著名的人有高见贤、夏煜、杨宪和凌说,他们整天告发他人阴私不轨,借机进行打击。杨宪曾经与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共事,因举报李文忠重用儒士干预公事而被朱元璋看重,还想让他做宰相。高见贤曾经向朱元璋建议,在京被处罚的官员,心中肯定不满,不能留在京城,建议发去江北和州开垦荒田为妥。武官做检校的有金吾后卫知事靳谦、小先锋张焕等人。除了文官官员,和尚也有做检校的,吴印、华克勤等人就是还俗后成为朱元璋耳目的,专门察听外间私人活动。
举几个例子吧。钱宰被征编写《孟子节文》,一日回家后吟诗“四鼓鼕鼕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第二天上朝,朱元璋说你昨天诗做的不错,但是我没有嫌弃你迟缓,建议你把“嫌”字改为“忧”字为好。钱宰吓得连忙跪地磕头谢罪。宋濂为人诚实谨慎,一日请朋友吃饭,也别检校秘密报给朱元璋。第二天上朝,朱元璋问宋濂昨晚喝酒了没有?请了谁做客,吃的什么菜?宋濂老老实实一一交代。朱元璋笑着说“全对,你没有骗我。”弘文馆学士罗复仁为人正直质朴,人称罗老实。有一天朱元璋想验证一下这个罗老实到底老不老实,于是带着人直接去了罗复仁的家。罗家在城外一个破烂胡同里,几间房子歪歪扭扭快要倒了。一进院子,朱元璋看见罗复仁正趴在梯子上刷房子呢。罗复仁一见朱元璋来了,赶紧让老婆那个马扎来给朱元璋,原来家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朱元璋这才相信罗复仁,还赏赐了他一个宅子。
到了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嫌弃检校也不顶用,于是将原拱卫司,又名为“亲军都尉府”,改为锦衣卫,名义上“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实际上就是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并直接向朱元璋负责。锦衣卫的设立,为的是便于有计划地栽赃告密,有系统地诬告攀连,有目的地灵活运用,更方便法外杀人。总之,落到锦衣卫手里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案例。
锦衣卫
锦衣卫
朱元璋将检校称为“恶犬”,将锦衣卫称为“虎狼”。这些人都是朱元璋用来巩固自己统治的工具而已,都是些恶人。与历史上的前辈一样,这些从事秘密工作的特务,最后的下场都不好。上文提到的杨宪,因为要做宰相,开始攻击李善长,最后被李善长和胡惟庸等人反击,朱元璋为了政局平衡将杨宪杀死。高见贤让犯了法的官员去种田,后来自己也犯了法,到和州种田,被众人耻笑,后来不明不白地死了。夏煜也一样,被杀。靳谦因为报假案被凌迟处死。洪武二十年,朱元璋以为杀完了该杀的人,于是下令将锦衣卫的刑具都焚毁,把犯人移交刑部,最后把锦衣卫指挥使给杀了,推卸掉多年屠杀的责任。
明孝陵
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