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北宋文学家,性格豪放率直。苏轼的官场失意应该从“乌台诗案”开始,在这次案件中苏轼坐牢一百零三天,幸得王安石说情,从轻发落,出狱后,苏轼被降职为黄州团练副使,从此开始了不断被贬的人生。
团练副使,一个有职无权的虚官,对于做事务实的苏轼来说,简直是对其能力的藐视,所以苏轼一度心灰意冷。看他在黄州期间写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不愧是豪放派诗人,郁闷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在美景面前一切不如意只是过眼烟云,豁达与豪放才是永恒的自己。
不久,苏轼得司马光所助,再次入朝为官。但对朝中腐败现象仍旧直言抨击,最终得罪权贵。既然不愿以虚伪的人格换取高官厚禄,只能再次被贬。
元祐四年,苏轼贬为杭州知州。一任地方长官,终于可以务实了。苏轼来杭州的第二年,动用民工二十余万疏浚西湖,修筑长堤,发展农业。今天,西湖旁的“苏公堤”似乎还在告诉后人:苏轼曾经来过!是的,西湖的美景曾让苏轼迷恋:
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首对西湖的千古绝唱,写透了西湖之美。苏轼当时的心情一定是畅快的,杭州成了他精神的栖息地,在这里他找到了生命的价值。杭州有幸遇到苏轼,苏轼有幸来到杭州。
绍圣元年,因和朝廷政见不合,再次被贬岭南。在岭南期间,苏轼改进了水稻种植方式,提高了水稻种植效率;改革了当地的赋税制度,使百姓获得更多的实惠;捐献皇帝赏赐的黄金,修堤治水,提高了农业产量……
因此苏轼在岭南受到百姓的崇敬和爱戴。《夷坚志》中记载过“盗敬东坡”的故事:一伙强盗在岭南一带烧杀抢掠,却对苏轼的故居“秋毫无犯”。连盗匪都要对他的故居加以“保护”,可见苏轼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地位。
在岭南,苏轼再次找到归属感,找到真实的自己:
罗浮山下四时春,
卢橘黄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
不辞长作岭南人。
苏轼不属于官场,只属于这里!
绍圣四年,六十二岁的苏轼继续被贬海南儋州,苏轼又把儋州当成了第二故乡。他在这里办学堂,介学风,“以诗书礼教转化其风俗,变化其人心。”为荒凉闭塞的儋州播下了文明的种子。苏轼成为了儋州文化的开拓者。
六十多岁的苏轼,终于在儋州找到了文人的价值,怎能舍得离开:
我本海南民,
寄生西蜀州。
忽然跨海去,
譬如事远游。
离开了儋州的苏轼,走向了生命的终点。回首官场人生,苏轼一路南下,一路被贬。失去了官场的得意,却在被贬的路上找到了人生的真实。所以,苏轼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