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大的金融是传统金融,特别是固定收益银行体系。中国最大的经济体、世界上最大的单一经济体可能是小店消费经济,即小微经济。世界上最大的金融和世界上最大的投资蓝海之间,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传统金融难以进入小微企业中。
中国金融发展最重要的数位化成果是:中国经济,特别是小店消费经济已进入无现金社会,收入可以完全通过数位化支付体系完成。所以,小微层面存在着非常丰富的金融基础设施,各类型的分账体系已经在小微企业的收入端得到全面发展,不仅收入透明,还可以分账。各种的供应链关系、股权关系、投资关系和劳动合伙人制关系,已经不再体现为最后算总账、做利润、再分红的公司行为。现实生活中,很多实体经济在收入端实行分账体系的制度安排,实际上体现了各种各样的技术基础。
当微观之处有了这种全球独特的金融基础设施,我们不应该再用传统的金融思维局限于股与债之间的选择,前者需要经过一系列制度才能体现股东安排,后者则需要偿还利息。
传统金融的模式基本以大公司作为标的,这也给我们带来困惑。因为全世界的标的也不过2万间上市公司,但实际上每个市场只有20%、30%的公司有真正交易量,这代表几乎所有金融都是金融人之间的大规模交易,因此放大效应非常大。此前阿里巴巴(09988)和腾讯(00700)的股价下跌不少,但这些公司实际上非常健康。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股票定价模式实际上放大了未来的利润和市盈率,而所有的放大必将带来二级市场巨大的波动性,但实际交易完成的资金很难渗入实体中。
股债之外的投资模式
基于强大的微观分账体系,滴灌通希望在中国的小微经济中推出一条新的金融发展之路,核心是推出一种新的DRC产品,即Daily Revenue Contract(每日收入分成合同),这三个词都很重要。
首先,既然可以在收入中进行分账,这就意味投资以“每天回钱、每天收钱”作为回报的基础,而非依赖于未来其他形式的退出机制。其次,一定要在收入上直接收钱,减少大量的交易成本,使得金融能够无声无息地渗入数位化基础之中,使双方的投资和回报关系每天在无声中得到解决。最后,要以合同的形式进行,合同不但简便清晰,还可以随着认知的提升而调整,可以实现一批批地投、一点点地投、一点点地变。
DRC作为基础的微观产品,非股非债,可以让小微企业精准地拿到所需融资。为什么是非股非债呢?首先,它不是“债”,因为它不用还。小微企业每天有收入,它就分钱;小微企业没有收入,它就不分钱。万一小店倒闭,DRC停止。对小店来说,DRC是“非债”的形式。其次,它也不是“股”。投资者赚到一定回报后,就会离开这一产品,不会永久占据长期资本进而导致股权稀释。
为什么投资者愿意参与这种模式?最核心理由在于参与其中可以每天收钱,意味着实现复利,可以再投资。所以每天都有这两件事在发生:一方面,投资每天都在“退出”;另方面,每天的风险敞口都在收窄。
从收益上看,投资者每天收钱后,可以重复投资,使得投资的效率、转换率非常高。资金的高效运转可以增加投资回报,同时,这种回报不像传统金融,它可以把“我赚的”和“你付的”分开,因为这一业态将整个投资“打碎”了。
2022年12月底,滴灌通已投资逾2000个门店,覆盖200个品牌商、连锁店,涉及餐饮、服务、零售、文体等行业。当金融被“打碎”到“原子”程度,就可以像孩子把一块块乐高变成航空母舰一样,可以在基因层面重塑小微经济中的融资主体。
DRC出现之后,我们就可以将成千上万的小店汇总成涓涓细流。中国有7000万家街边小店,连锁小店只有1400万家,即连锁率只有20%,而发达国家已达到60%、70%。我们该怎么做?必须以“顺藤摸瓜”方式。尽管投资对象是小店,但是得顺着“藤”去摸,而“藤”就是消费领域中各行各业的连锁店、品牌商。搞定了一家连锁店、品牌商,那就搞定了一条供应链。再把控制系统搞定,再拥有整个租约的集体溢价权,找到定价权、拿到好的租约,最后找到很好的小店长管理小店。把每个“藤”都将这五件事做好,就可以开店了。
做好了“藤”之后,核心就是要增加店面。店开得愈多,这个“藤”才愈赚钱。我们是“顺藤摸瓜”,只投瓜,不投藤。“藤”是由传统金融的大公司去投,将来可以上市。我们通过“藤”的控制体系,去摸上面比较成熟、优质的瓜,再给它钱种新瓜,然后在老瓜和马上结出的新瓜中定一个收入分配的比例。这个收入分配比例是按照合同来定的,以租赁的时间作为合同期,合同期里的一半时间必须回本,即半期内回本,剩下的半期内拿回报。如此,每个小店都可以撑得起这样的回报,“藤”上就会不断增加新的店面。
任何一个连锁店都在不断地“开店再开店”,但开店资金很难拿到。发达经济体的连锁店品牌数量虽然不多,但每一个品牌体量大,旗下有上万家连锁店,如麦当劳、7-11等。我们则反过来,连锁店近10万家,量非常大,但每一个品牌下的连锁店不多。中国消费者的爱好和品位非常多元,所以我们将来的连锁店都会是数量巨大但单体很小的状态。
如果每个连锁店都要长大后才能上市,那就需要每天扩大需求,永远处于资金饥饿状态。但其实,很多小的连锁店不一定要长成参天大树,我们要接受中国的这些小店。我们只要有一定量的资金,持续地开店,就可以把每季的回报抓起来。
注资助小店持续扩张
投资者在一个稳定的、风险极其分散且关联性很小的大组合中形成资金回圈,就能长期稳定持有高质量的、接近20%至30%的回报,而每个小店最多付出12%、13%的资金。这种资金使用率和复利,可以支撑投资者持续投资小店经济,小店又可以按接受的成本不断扩张。或者说,很多连锁店就不适合扩张,比如有些火锅对成都居民是一种特色,但对其他地方的消费者而言则不是。如果连锁模式一定要发展到规模足够大才行,那就可能走到了并不适合其发展的地方。如果我们有一种持续、精准、微观、DRC性质的投资,这些小店就能健康发展。如果一些连锁的最佳状态是在本地开50个店,但也有持续不断的开店资金,不盲目生长,也不揠苗助长,那么很多服务老百姓的小微企业可以充分发展起来。
滴灌通已经投资很多企业,2023年可能会有近8倍提升,因为其市场无比巨大。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世界最大的资金提供方(即固收银行)和世界上最大的机会之间,做一个新式的、共用的股权池。
股权类投资者可参与股权池的投资,用股权类的投资将小微现金流收进来,再卖给固收和银行体系。小微现金流只能承受有限风险,那我们就让它们承受有限风险,将风险过滤在中间的池子中,让池子成为风险消化器,也让固收机构不改变基础本质。大量的资金可通过股权池的支持,以此为“垫”,投入到小微中,股权类投资者又可以享受池子带来的更高回报,因为它承担了更大的风险。由于这种风险非常分散,投资者在这样的回报率之下,也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金融一定要支持“小人物”。这种模式让很多希望培训好的店员回老家多开几个店的小店、连锁店,都能找到有钱人加盟。现在,一些有钱人可能不太想干活,而想干活的年轻人又没有那么多钱投入小店,连锁店又怕他们没有自己的股权管不好店。所以我们在微观之处给小店做配资,让小人物、劳动创业者快速实现劳动价值长期而持续性地产生和获得,也使得金融能够真正支持“小人物”,支持共同富裕,支持内回圈和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