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元璋身边,除了立下汗马功劳的一批武将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他就是文人李善长,也是辅佐朱元璋夺天下、创基业的主要助手,位置还在徐达、刘伯温之上,在朝廷上位列第一。后来,朱元璋在大封功臣时说:
李善长影视形象
“李善长虽无汗马之劳,但他跟朕很久,负责全军供给,功劳很大。朕起自草莽间,提三尺剑,率众数千,在群雄的夹缝中奋斗,李善长就来谒军门,倾心协谋,一起渡过大江,定居南京。一二年间,集兵数十万,东征西伐,李善长转运粮储,供给器仗,从未缺失。他治理后方,和睦军民,使上下相安。是皇天将此人授朕,他的功劳可与当年的萧何相比……”
朱元璋登上皇位后,对李善长进行了一系列封赏。李善长在洪武三年被封为韩国公,并赐免死金牌,免二死,子免一死。洪武七年,朱元璋提升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作太仆寺丞,负责全国马政。洪武九年,朱元璋又将他的大女儿临安公主下嫁给李善长的儿子李祺,并在京师为李善长大治府邸。这是朱元璋第一次招驸马,李善长是朱元璋的第一个亲家。当时的结婚礼仪自然是华贵而又隆重,满朝文武都羡慕不已,李善长是抱着自信和欢欣来迎接这一切的。他对政治有很大的热情又精于算计,身上自始至终有一股傲慢之气。
朱元璋渐渐地讨厌李善长的这股傲气,认为他刚愎自用、心胸狭窄,打压属下。由于李善长的地位太高,朱元璋认为打天下时他为我所用,如今坐了天下,却成为一大威胁。于是,趁着李善长生病,朱元璋就允许他回乡养病了。等老亲家养病回来,朱元璋又给他安排一个没有权利的虚职。李善长当初冒着杀头的危险追随了朱元璋,功名刚刚到手就这样被打发了,心里总不愉快。其实,一场更大的政治灾难已经悄悄向他逼近。
当时,胡惟庸把持中书省,飞扬跋扈,形成了强大的势力,最后不能被朱元璋容忍是很自然的。朱元璋加给他以谋反的罪名,并由此诛杀了三万多人,有意制造了一场血案。
胡惟庸是李善长的老乡,早年受到李善长的提拔,只要提到胡惟庸,朝中大臣总会想起李善长。胡惟庸案发生后,李善长也因此受到政敌的猛烈攻击。也许是考虑到儿女亲家,朱元璋将李善长赦免了。李善长抱着一颗紧缩的心,战战兢兢地度日。随着时光流逝,该处置的都处置了,紧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下来了,李善长也就不再介意了。他那里知道,朱元璋并没有忘记这笔账,他在细心观察李善长的一举一动。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七十七岁,风烛残年,但还要尽情地享受,还要为子孙置办产业。他打算再造府邸,并从卫国公汤河那里借了三百个卫卒。汤河怕受连累,赶紧密报皇上,朱元璋暗骂李善长不知好歹。那年春天,京城中有一批人因罪发配边疆,李善长又为他的亲信说情,朱元璋认为这个老头子自身难保还爱多管闲事,很是生气。这些都加深了朱元璋对李善长的猜忌。
洪武二十年,有人因胡惟庸案牵连时供出李存义曾参与胡惟庸密谋。朱元璋下令逮捕李存义严加审讯,自然他想得到的所有口供都可以从血迹斑斑的刑具上得到,世界上没有人能在锦衣卫的残酷刑法下保持自尊。李存义不是白痴,他清楚他只是个引子,朱元璋要的是李善长,因此他说他的哥哥参与了胡惟庸的阴谋。
朱元璋影视形象
这时,李善长的家奴、锦衣卫特务卢仲谦也站出来指证、揭发他。监察御史们为了抢功劳,也向朱元璋说李善长的坏话。恰好又赶上星变,占卜的人对朱元璋说大臣不忠,天降此灾,也把矛头对准李善长。李善长百口莫辩,朱元璋终于可以完成一项心愿了,终于可把位极人臣的李善长杀了。
那天,锦衣卫闯进李善长的府邸开始动手,把李善长一家七十多口人一起杀掉,一时白刃翻飞,哀嚎震天,诺大一个韩国公府顷刻间成了屠宰场,鲜血溅满了墙壁,尸体堆积各处,令人目不忍视。这时,朱元璋完全忘了他的大女儿临安公主是李善长的儿媳妇了,而且她与李祺膝下还育有这位皇帝的外孙。与政治斗争相比,无论儿子、女儿或者其他什么人,在朱元璋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
李善长之死可以说是胡惟庸案的尾声了,这案子拖了十几年,被诛杀的公侯众多。它是朱元璋进行政治斗争的方便武器,凡是心怀不满的,行动跋扈的,对皇家统治有危险性的文武官员、大地主,都陆续被罗织为胡党罪犯,处死抄家。胡惟庸的罪状也随着矛盾冲突的发展而发展,随时扩大。最初的罪状是私通日本,接着又是私通蒙古,后来发展为串通李善长谋反,直到朱元璋把淮西集团的主要力量完全摧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