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藏书确实很多。李白整天饱读诗书,如饥似渴。上自经史,下至道藏。他越读越觉得以前学识的浅薄,他越读越觉得先前的作品还不成熟,也越觉得在金陵和扬州期间荒废了光阴。因此,他决定暂时不再出去从事干谒,甚至暂时也不写什么东西。
李白
但李白的岳父和夫人却急着望婿成龙,早替李白到州县张罗作官事宜。
郡督马公一来看在许家面子上,二来也看在元演情分上,三来觉得李白也确实是个人才,便表示有荐举李白的想法。
在一次宴会上,安州的朝野豪绅欢聚一堂,元演也适逢这次宴会。马公向大家推荐了李白,并请李白以这次宴会为题,当场作一篇序文,以为纪念。李白略加思索,墨刚研好,他构思已就,提起笔来,霎时成文。
李白
马公一看,高兴得连称“奇才!奇才!”又对坐在他下首的长史李京之说:“我看许多人的文章都枯燥无味,好似山无烟霞,春无草树。李白的文章却写得清新流畅,更兼佳句不绝,妙趣横生,真让人百读不厌,长读不倦。”
李长史虽然点头说好,但却是皮笑肉不笑,而且溜了许大郎一眼。许大郎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原来他们二人之间正在进行一桩“买卖”。李长史早已受过许大郎的请托,准备荐举他的小舅子。
许大郎去年在李长史生日时就送过一件紫貂,近日又借他孙子满周岁送来一个金锁。而这位小舅子也是狗屎做的鞭——闻(文)也闻(文)不得,舞(武)也(武)不得,李白出现之后,这事就更难上加难了。李白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都督马公的赞赏又让他成了李长史的眼中钉。
李白
都督府宴会之后,李白本想马上返回北寿山中,但因元演在此,李陪他在城中多住了些日子。一天夜间,元演和朋友们置酒高会,自然邀请了李白。大家又是清谈长歌,又是联句赌酒,不知不觉到半夜,酒也喝多了一点。
李白第二天早晨才起身回家,骑在马背上,还有些晕晕乎乎,又加上这天早上有雾,更觉得迷迷糊糊。只听见前面车轮响声,抬头望去,好像是都督府的主簿魏洽。正准备要上前行礼,却听得一声怒喝:“小子不得无礼!”原来他一下冲到了长史大人李京之车前。
按规矩,李白是应该在十丈远之外就应该给李京之回避让道的。犯了这一条规矩,老百姓轻则当场挨一顿鞭子,重则捉到官府里去挨一顿屁股。读书人轻则当场要赔礼道歉,重的还要负荆请罪。此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李京之偏偏要小题大作,强说李白目中无人,目无尊长,故意冲撞他的大驾,甚至移他的车子撞翻等等,李白当场赔礼道歉不行,还要李白呈递认罪书,候处置。
李白回去后,只给夫人谈起了此事,不敢惊动岳丈大人。许氏赶紧请他哥哥去讲情,结果反而越说越糟,声称要上笞刑。
李白只得按捺下平时的脾气,写了一篇卑躬屈节的认罪书,用了连篇累牍的诚惶诚恐的词句,什么“入门鞠躬,精魄飞散”,什么“五情冰炭,罔知所措”,什么“昼愧于影,夜惭于魄”,什么“启处不遑,战跼无地”,什么“一忤容色,终身厚颜。敢昧负荆,请罪门下”。……这才勉强完事。
李长史将这份认罪书,又加上了他的按语,一起送到郡督马公案头。马公本来准备荐举李白的事,从此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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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全19册中国名人大传曾国藩洪秀全胡雪岩纪晓岚康有为孔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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