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擅行废立、屠戮宗室,西汉、刘宋两大政变集团为何同人不同命?

擅行废立、屠戮宗室,西汉、刘宋两大政变集团为何同人不同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西汉和南北朝刘宋初年,曾各自发生过一次皇家政变。巧合的是,这两次政变无论是形式和内容,还是过程和结果都极其相似——

两家都刘氏当国,开国皇帝分别为刘邦和刘裕;

两大政变集团均是以下犯上、擅行废立,周勃、陈平等人废杀汉少帝兄弟,傅亮、谢晦和徐羡之等人则是废杀刘义符和刘义真兄弟;

两位新皇都是意外上位,分别是代王刘恒和宜都王刘义隆;

两位新皇均被谥为“文帝”,分别是汉文帝和宋文帝;

两位新皇均雄才大略并开创一代盛世基业,分别是“文景之治”和“永嘉之治”。

不过,这两次政变也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即两大政变集团的最终命运迥然不同:前者善终,后者伏诛。

这种结果是如何造成的呢?

下面我们就简单还原并分析一下个中的原由。

01

以“正义”的名义犯上作乱

这是两次政变的第一个共同点。

西汉军功集团之所以会在吕后尸骨未寒之际就悍然发动军事政变,班固给出的理由是:吕氏外戚“欲危刘氏”,所以周勃、陈平等人“被迫”挺身而出、发起“安刘”运动。

政变成功之后,国家权力重归刘氏确实属实,但是,军功集团的所谓“正义”动机却很值得商榷。

因为,只要简单看一下惠帝和吕后本纪,就会发现军功集团发动政变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最重要的依据是:在吕后临死之前,她从来没有触动或者侵犯过军功集团的政治利益,二者甚至还一直是和平共处、和谐共生。

原因很简单,他们的背后是一场政治交换,双方利益均沾。

首先是相权,无论是“萧规曹随”,还是周勃、陈平的交替出任,都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军功集团手里;

其次是军权,除了高帝刘邦刚驾崩的时候,吕后从来没打过军功集团军权的主意,只是让自家兄弟子侄掌控了京城卫戍部队而已,尤其是专管军事的太尉一职,也一直掌握在军功集团手里。下面这几段表述地极为清楚。

郦商见审食其曰:“闻帝已崩四日,不发丧,欲诛诸将。诚如此,天下危矣。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将二十万定燕、代,此闻帝崩,诸将皆诛,必连兵还乡,以攻关中。大臣内畔,诸将外反,亡可跷足待也。”审食其入言之,乃以丁未发丧,大赦天下。

惠帝六年,置太尉官,以(周)勃为太尉。

七年冬十月,发车骑、材官诣荥阳,太尉灌婴将。

齐王遂发兵,又诈琅邪王泽发其国兵,并将而西。产、禄等遣大将军灌婴将兵击之。

那么为何吕后一死,双方就立即撕破脸皮甚至以命相搏呢?

原因也很简单,是吕后的临终布置打破了原有的权力配置和政治平衡。

十年,高后崩。吕禄以赵王为汉上将军,吕产以吕王为相国,秉权,欲危刘氏。

所谓上将军,“汉不常置,金印紫绶,位次于上卿,职掌为典京师兵卫或屯兵边境”,也就是属于在外统兵的将军。

结合前面所述,吕后这一安排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就是把军功集团的军、政大权全部撸掉,让吕氏一家独大。

如此一来,作为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一群老兵油子,周勃、陈平他们岂能坐以待毙,所以:

勃与丞相平、朱虚侯章共诛诸吕。

婴至荥阳,使人谕齐王与连和,待吕氏变而共诛之。

刘宋辅政集团呢,其擅行废立的表面理由也极为冠冕堂皇,说刘义符不务正业,为了不让高祖刘裕辛苦创下的基业毁在他手里,他们才不得已废昏立明。

时帝於华林园为列肆,亲自酤卖。又开渎聚土,以象破冈埭,与左右引船唱呼,以为欢乐。夕游天渊池,即龙舟而寝。

但实际上呢,不管两大集团如何找借口,都无法改变他们争权夺利的动机和犯上作乱的性质。说白了,这两次政变都无所谓正义和非正义,其背后就是一个简单的利益驱动。

02

擅行废立并屠戮宗室

这是第二个共同点。

俗话说“做贼心虚”,两大集团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属于大逆不道,怕被废的小皇帝长大后报复,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两位少帝和看上去存在威胁的近支兄弟全部杀掉,以图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对于这一举动,军功集团给出的理由同样可笑,说少帝和三个兄弟都不是惠帝所生,不仅不能继承皇位,而且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阴谋以为“少帝及济川、淮阳、恒山王皆非惠帝子,吕太后以计诈名它人子,杀其母,养之后宫,令孝惠子之,立以为后,用强吕氏。今已灭诸吕,少帝即长用事,吾属无类矣,不如视诸侯贤者立之。”遂迎立代王,是为孝文皇帝。

大臣相与阴谋,以为少帝及三弟为王者皆非孝惠子,复共诛之,尊立文帝。

刘宋辅政集团也不遑多让,杀了一个刘义符还不够,顺便把平素看不顺眼的刘义真也一块给作掉了。

六月癸丑,徐羡之等使中书舍人邢安泰弑帝於金昌亭。

而庐陵王义真轻动多过,不任四海,乃先废义真,然后废帝。

徐羡之不欲刘义真即位,利用刘义真与少帝不和睦,奏请废其为庶人,徙新安郡。景平二年六月,徐羡之遣使杀刘义真于徙所,时年十八。

03

废昏立明:两大集团的无心插柳

这是第三个共同点。

前面说过,两大集团之所以敢冒着灭族的危险擅行废立,目的就是为了拥立一个看上去比较弱势、便于掌控的新皇,以保证自己的既得利益。

但是,颇为搞笑的是,这两拨人挑来拣去,最后没有迎来一个预想中的软柿子,却在无意中给自己选了一个掘墓人,给王朝和中国历史带来了两位不世出的明君。

先看汉文帝刘恒被拥立的原因。

大臣议欲立齐王,皆曰:“母家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访以吕氏故,几乱天下,今又立齐王,是欲复为吕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子长者,且代王,高帝子,于今见在,最为长。以子则顺,以善人则大臣安。”于是大臣乃谋迎代王。

在造反之前,齐王刘襄是军功集团选定的合伙人和王位继承人。但造反刚一成功,军功集团就变卦了,理由是齐王的舅舅驷钧不是个好人,如果立他为帝,恐怕会重蹈吕氏覆辙。

但实际上,刘襄被淘汰的原因是实力太强,军功集团怕将来没法控制,甚至会被反制,所以才选了没有背景且一直以与世无争的姿态示人的代王刘恒。

刘义隆的被选中和刘恒差不多。

在杀掉刘义符和刘义真后,有人想立时年十二岁的刘义恭为皇帝,但被徐羡之给否决了,因为他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一点后面再详细说。

侍中程道惠劝立第五皇弟义恭,羡之不许。

眼见谈不拢,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辅政集团几个人在多方权衡后达成妥协,他们决定拥立刘裕的第三子、十八岁的荆州刺史刘义隆为帝。

仍改授都督荆益宁雍梁秦六州豫州之河南广平扬州之义成松滋四郡诸军事、西中郎将、荆州刺史,持节如故。永初元年,封宜都王,食邑三千户。

景平二年七月中,少帝废。百官备法驾奉迎,入奉皇统。

就这样,刘义隆躺中帝位。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两大集团的私心为两个王朝做了一件大好事,前者带来了“文景之治”,后者则实现了“永嘉之治”。

换言之,他们在无意之中为王朝实现了“废昏立明”。

04

秋后被算帐:两大集团作茧自缚

这是第四个共同点。

在站稳脚跟后,两位新皇展开了清算,而两大集团的噩梦也随之开始了。

为夺回最高权力,刘恒和刘义隆不约而同地进行了三步走。

第一步:占据道义制高点。

汉文帝。在接到军功集团的入职通知后,汉文帝内部的意见是不统一的。郎中令张武就认为这群武人信不过,但中尉宋昌则说,军功集团只是为了保住目前的富贵,别无他求。所以,只管进京赴任就是了。

中尉宋昌进曰:“……夫以吕太后之严,立诸吕为三王,擅权专制,然而太尉以一节入北军,一呼士皆袒左,为刘氏,畔诸吕,卒以灭之。此乃天授,非人力也。今大臣虽欲为变,百姓弗为使,其党宁能专一邪?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畏吴、楚、淮南、琅邪、齐、代之强。方今高帝子独淮南王与大王,大王又长,贤圣仁孝闻于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大王勿疑也。”

按照宋昌的分析,无论是天命还是民心,都还牢牢地掌握在刘氏的手里,军功集团绝不敢轻举妄动。事后表明,宋昌的分析是对的(代王笑谓宋昌曰:“果如公言。”)。

形势明朗后,底气就足了,在长安城外的渭桥边上,刘恒一行就不卑不亢地给了军功集团代表、太尉周勃一个下马威。

昌至渭桥,丞相已下皆迎。昌还报,代王乃进至渭桥。群臣拜谒称臣,代王下拜。太尉勃进曰:“愿请间。”宋昌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太尉勃乃跪上天子玺。代王谢曰:“至邸而议之。”

宋文帝。相比于刘恒的不动声色,刘义隆则对辅政集团的逆行没有留任何颜面。

傅亮到荆州接刘义隆进京继位,一见面,刘义隆就跟奔丧一样痛哭自己的两位哥哥。哭完后就开始质问傅亮:你们一口气杀了我两个哥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刘义隆的毫不掩饰把傅亮吓得够呛,汗流浃背却又无言以对。

甲戌,王发江陵,引见傅亮,号泣,哀动左右。既而问义真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哭呜咽,侍侧都莫能仰视。亮流汗沾背,不能对。

第二步:掌控京城卫戍部队

两大集团轻而易举地完成弑君,让两位文帝看到了加强皇宫安保工作的重要性,于是,他们都在第一时间掌控了京城卫戍部队,尤其安排中军宿卫。

汉文帝。

皇帝即日夕入未央宫。夜拜宋昌为卫将军,领南、北军,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

宋文帝。

徐羡之等欲即以到彦之为雍州,帝不许;征彦之为中领军,委以戎政。

第三步:全面接管中央政府。

军、政大权,缺一不可,局势甫一稳定,两位新皇就大张旗鼓地对朝堂进行了大换血。

汉文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文帝二年六月,刘恒把自己作代王时的班底全部提拔为各部委一把手。

诏曰:“方大臣诛诸吕迎朕,朕狐疑,皆止朕,唯中尉宋昌劝朕,朕已得保宗庙。以尊昌为卫将军,其封昌为壮武侯。诸从朕六人,官皆至九卿。”

二年冬十月,又下诏让列侯(军功集团)回到各自的封国,确实有特殊情况的就打发太子回去,反正不能在长安城呆着。

诏曰:“朕闻古者诸侯建国千余,各守其地,以时入贡,民不劳苦,上下欢欣,靡有违德。今列侯多居长安,邑远,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由教训其民。其令列侯之国,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

十二月和三月,又两次大封宗室,拱卫中央。“立赵幽王子遂为赵王,徙琅邪王泽为燕王。吕氏所夺齐、楚地皆归之”。 “乃立辟强为河间王,章为城阳王,兴居为济北王。因立皇子武为代王,参为太原王,揖为梁王”。

宋文帝。

无独有偶,宋文帝几乎也是采取了相同的方式来确立自己的统治。不仅遍封宗室,更让原来自己荆州集团的大批老班底进入建康政府,国家权力重新掌握到了老刘家手里。

(元嘉元年秋八月甲辰)卫将军、南徐州刺史彭城王义康进号骠骑将军,冠军将军、南豫州刺史义恭进号抚军将军,封江夏王。立第六皇弟义宣为竟陵王,第七皇弟义季为衡阳王。戊申,以豫州刺史刘粹为雍州刺史,骁骑将军管义之为豫州刺史,南蛮校尉到彦之为中领军。

二年……三月乙丑,左将军、徐州刺史王仲德进号安北将军……(八月)乙酉,骠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彭城王义康为开府仪同三司,新除司空王弘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右军长史江恒为广州刺史。冬十一月癸酉,以前将军杨玄为征西将军、北秦州刺史。

05

同人不同命,两大集团一存一灭

同样是擅行废立、屠戮宗室,汉初军功集团和刘宋辅政集团最终却一存一灭、命运迥异。

汉文帝刘恒继位后,面对军功集团明目张胆的犯上作乱,他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策略,除了对不识时务的“首恶”周勃进行了多次敲打之外,其他诸如陈平、灌婴、张苍等人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轮流为相并全身而退。

但刘宋辅政集团却没有这么幸运,在勉勉强强、战战兢兢地度过三年后,参与政变的五人团中,檀道济、王弘反水,谢晦、傅亮和徐羡之都被刘义隆给一刀剁了。

三年春正月丙寅,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徐羡之,尚书令、护军将军、左光禄大夫傅亮,有罪伏诛。遣中领军到彦之、征北将军檀道济讨荆州刺史谢晦。

(二月)戊辰,到彦之、檀道济大破谢晦于隐矶。丙子,车驾自芜湖反旆。己卯,擒晦于延头,送京师伏诛。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不同呢?

06

各怀鬼胎:刘宋辅政集团的先天不足

与汉初军功集团的共同进退、铁板一块不同,刘宋辅政集团本身就是一个为了眼前利益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比如弃刘襄选刘恒、弃刘义恭选刘义隆,虽然同样是一废一立,但不同的是,前面军功集团是因为利益诉求非常一致,就是“废强立弱”;而辅政集团却是因为利益诉求不一致,或者说根本就是各怀鬼胎、相互拆台。

而当傅亮被刘义隆的一哭一问震住之后,众人更是开始了各自为战甚至是出卖和背叛。

傅亮陪刘义隆一回到建康,徐羡之马上来找他打探风声。他问傅亮道:“你感觉宜都王(刘义隆)这人怎么样?”

傅亮很沮丧地回答说:“比晋文帝(司马昭)和晋景帝(司马师)都强!”

徐羡之问傅亮曰:“王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

在这里,傅亮之所以以司马兄弟作比,是因为他发现他们费尽心思找来的这只“乖乖猫”,可能根本就是一头猛虎。

徐羡之立即就明白了傅亮的意思,虽然惊慌,却又不甘心地对傅亮说:如果他确实胸藏机心和谋略,那么就应该能明白我们的忠心和苦心。

傅亮却说:未必。意思是,就我们的所作所为,哪能称得上是忠心,所以要想全身而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曰:“不然。”

但老狐狸傅亮没有告诉徐羡之的是,他其实早在荆州就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派人和刘义隆的亲信去套近乎。

于是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深自结纳。

就在他俩为前途忧心忡忡的时候,另外一个当事人谢晦也正处在惊惧和矛盾之中。他偷偷地问蔡廓:“你觉得我能躲过这一劫吗?”

蔡廓说:“你们本来是受先帝嘱托进行辅政,结果却把皇帝给杀了。不仅如此,你们为了自保,又擅自占据上游重镇,想借此威胁新皇。所以,这件事没法善了。”

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

到目前为止,参与作乱的五人集团已经有三个坐不住了,剩下的王弘和檀道济两人是什么情况呢?

很遗憾,他们早就在考虑出卖同僚以自存。

先说王弘。

刘义隆继位后,为了稳住或者分化辅政集团,就将他们几个人全部加官晋爵,其中王弘被任命为司空,并封安郡公。但王弘却坚辞不受,理由是:在您继位的过程中,我没有出什么力,所以无功不受䘵。

太祖即位,以定策安社稷,进位司空,封建安郡公,食邑千户。上表固辞曰:“向令天启其心,预定大策,而名编司勋,功不见纪,固将请不赏之罪,悬龙蛇之书,岂当稽违成命,苟修小节。”

其言外之意是,发动政变和杀你两个哥哥都和我没多大关系——这就摆明了要和其他几个人划清界线。

至于檀道济,他其实才是那个参与度最不高的人,确切说是被迫参与。

徐羡之将废庐陵王义真,以告道济,道济意不同,屡陈不可,不见纳。羡之等谋欲废立,讽道济入朝;既至,以谋告之。

所以,他比王弘反水更早、更彻底,方式就是拿谢晦的人头作“投名状”。

及讨谢晦,道济率军继到彦之。彦之战败,退保隐圻,会道济至。晦本谓道济与羡之等同诛,忽闻来上,人情凶惧,遂不战自溃。事平,迁都督江州之江夏豫州之西阳新蔡晋熙四郡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持节、常侍如故;增封千户。

07

表面妥协、暗地里却想挟制和对抗

首鼠两端、硬抗皇权,这才是刘宋辅政集团覆灭的终极原因。

在这一点上,汉初军功集团表现地则是极为明智和理智:在对刘恒稍加试探并发现这位新不是善茬后,就立即表示了完全的妥协。

而刘宋辅政集团却表现地首鼠两端:一方面抱着侥幸心理对刘义隆示好,希望他放自己一马;另一方面却又在暗地里采取措施,以防备皇权的反噬——正是这一点让他们最终失败甚至丧命,因为,在刘义隆看来,他们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对抗,而是造反了!

看一下刘宋辅政集团的军事布局就会一目了然。

初,晦与徐羡之、傅亮谋为自全之计,晦据上流,而檀道济镇广陵,各有强兵,以制持朝廷。

(檀道济)出监南徐兖之江北淮南诸郡军事、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

所谓“上流”,即荆州,居首都建康上游;南兖州则在建康下游。同时,王弘、傅亮和徐羡之居朝中要职——意图很明显:如果刘义隆识相,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做他的傀儡皇帝;但如果他欲行不轨,届时谢晦将顺流而下、檀道济逆流而上,两面夹击,加上朝中几人居中策应,刘义隆就只有乖乖受死的份。

刘义隆对此是什么反应呢?

他很不爽,尤其是荆州,那是刘宋王朝的一块软肋。

刘裕曾明确表示过:荆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不能随便派人镇守,只有自己的几个儿子才可以出镇。

初,高祖以刑州居上流之重,土地广远,资实兵甲居朝廷之半,故遗诏令诸子居之。

但是,就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在刘义隆上任前,却被傅、谢等人利用职权自己给自己任命了,目的就是前面所说的“居外为援”、“以制持朝廷”。

及少帝废,徐羡之以晦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加都督,欲令居外为援。虑文帝至,或别用人,故遽有此授。精兵旧将,悉以配之。

对于这种明显的不臣之举,刘义隆暂时忍了,因为他权衡了双方的力量对比,当时翻脸只能鱼死网破。但他并非全无表示,而是通过利益交换,让亲信到彦之获得了中领军的职位,完成了对都城的掌控。

徐羡之等欲即以到彦之为雍州,帝不许;征彦之为中领军,委以戎政。

脚跟站稳了,刘义隆就变得从容了起来。

元嘉元年秋八月丁酉,大赦天下,改景平二年为元嘉元年。文武赐位二等,逋租宿债勿复收。庚子,以行抚军将军、荆州刺史谢晦为抚军将军、荆州刺史。癸卯,司空、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徐羡之进位司徒,卫将军、江州刺史王弘进位司空,中书监、护军将军傅亮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抚军将军、荆州刺史谢晦进号卫将军,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檀道济进号征北将军。

这几个任命是有玄机的。

首先,徐羡之丢了“录尚书事”,中枢决策权没有了,只得到一个司徒的虚职,典型的明升暗降;

其次,王弘的司空也是虚职,而且被刘义隆策反;

再次,傅亮的光禄大夫虽然贵为一品大员,但这一职位在东汉时就已经沦为虚职,魏、晋以后更是成为加官与褒赠之官。

最后,五人中只有檀道济领有军权,但他此时已经成为刘义隆杀人的刀。

尤其是在元嘉二年徐、傅二人归政后(二年春正月丙寅,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奉表归政,上始亲览),荆州的谢晦已经彻底成为孤家寡人,檀道济部队一到,不击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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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史记》、《汉书》、《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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