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四年,金兵南侵。
南宋川陕宣抚制置张浚调五路大军40多万人马与金兵决战,不幸失利,宣抚司被迫退保兴州(今陕西略阳),民心涣散,
因为退得太仓皇,宣抚司竟然和陕西军中断了联系。
宣抚司没能协调指挥各路军队,军队更以为宣抚司已被打散,军心大乱。
金军在宋军的悲观哀号声中高歌猛进,接连占领了环庆,秦凤,泾原、熙河的大部分土地,
四路宋军的军队编制已被打散,整个陕西已失去了抵抗力量。
兴州宣抚司里的许多高层人员坐不住了,提出要将宣抚司继续南迁。
他们说,也许迁到夔州才略为安全。
值此危难之际,有人站起来,喝道:“孺子可斩也!四川富饶,金人垂涎,早就想从陕西入蜀了,只不过蜀口有铁山、栈道之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军现在不作坚守之计,一量让其深入,宣抚司地处夔、峡,从此与关中声援不相闻,进退失计,后悔莫及!”
此人乃是两宋交替年间名将刘韐长子刘子羽。
刘韐此人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就是慧眼识珠,将普通小兵岳飞提拔为偏陴之将。岳飞以后在张所、宗泽帐下效力,大放异彩,最终成为南宋中兴五大将之一。
且说,宋徽宗宣和中,刘韐帅浙东,刘子羽佐父主管机宜文字,以破方腊积功,入为太府簿。后随父帅真定,以抗金知名。
宋高宗建炎初,刘子羽除枢密院检详文字,计除威胁到朝廷的跋扈悍将范琼,得张浚赏识。因此,张浚任川陕宣抚制置使时,请刘子羽参议军事。
现在,南宋军队经过富平一役,士气涣散、失败的情绪弥漫遍整个陕西,乃至全国。
刘子羽挺身而出,要求张浚留守兴州,外击关中之望,内安巴蜀之心,并火速派遣官员出关呼号诸将,收集散亡,分布险隘,坚壁固垒,观察而动,才能稳定局势。
张浚由此决定扼守蜀口,力保四川。
刘子羽又主动请缨,单人匹马赶回秦州原宣抚司的旧址所在,竖起宣抚司的大旗,派人四下联络,重新招回了许多失散的部队,到了绍兴元年正月止,竟“有兵凡十余万”。
张浚大喜过望,重新振作,深入部队,哀死问伤,积极自我批评、自我检讨,选拔优秀军官担任要职,安定人心,稳住了局面。
而在刘子羽的建议下,川陕宣抚处置使司又在川陕边界重新做了布防,秦凤帅孙渥率领本部兵守凤州(旧治在今陕西凤县东北),熙河军统领关师古率本部兵守巩州(治今甘肃陇西),刘锜降职为知绵州兼沿边安抚使,吴玠和郭浩率军扼险于凤翔大散关。
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川陕宣抚处置使司根据各方面搜集到的情报分析得知:金军将有大动作,其目的还是进入四川,从四川顺江而南,一举灭宋。
张浚赶紧把这个分析结果呈报朝廷,着重强调“金人欲犯川陕”,同时召集诸将到兴元府举行军事会议,商讨对策。
朝廷给张浚的答复是:蜀道难行,且有士卒把守,金军不会再攻四川,而极有可能从归州(治今湖北之秭归)、峡州(治今湖北宜昌)归峡沿长江而下,宜将重兵转移到归峡一带镇守。
这分明是一种怯懦、狭隘、自私的表现。
执行这道诏令,就相当于弃四川广大人民的生死不顾而把军队拉到东南专为赵构一个人服务了。
军事会议上,诸将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浚的身上,看他的态度。
张浚则把目光投向了刘子羽,从刘子羽写满了坚毅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答案。
半晌,他一挥手,说,不要管他,咱们就按现在的军事布防来制订防守方案,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张浚的语气坚定,不容置辩。
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见识,有气度,有魄力!
不愧名相风范。
众将放下心来。
接着,是讨论对敌作战的方案,大家积极发言,热烈讨论。
绝大多数人的看法是,金军这次入蜀,重点目标还是攻打大散关。
刘子羽却不同意这种看法,他认为,陈仓、褒斜、搅骆、子午、库谷、武关六道,道道通蜀,金军的选择面很大,每条道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建议,将这六条蜀道明确分责防守,大散关后面的陈仓道最重要,由吴玠专守;而自己则负责守好褒斜、傥骆、子午三道。他对王彦说,库谷道、武关道就由你盯防。
说完,他还进一步指出,金军的主要兵种是骑兵,转移迅速,机动性强,他们可能西边五条蜀道不走,而转入中原走较为平坦的武关道,特别提醒王彦说:“金国骑兵便于冲突往来,我军必须先据要地而守,再配以劲弓硬弩相待,否则很容易被冲破防线。”
金军统帅撒离喝走的武关道,他从京兆府入了子午道,仅仅只走了一小段,马上调整了方向,神龙摆尾,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武关道上。
十二月二十五日,撤离喝突然出现在商州(治今陕西商县)的西北方向。
商州是王彦在上一年刚刚收复的,安排守在这儿的是大将邵隆。
邵隆做梦也不会料到金军会从选择从这儿入蜀,金军从睡梦中杀来,他被亲兵从被窝里拉起,慌里慌张就跑。
这样,商州就稀里糊涂地丢失了。
商州既克,撤离喝加紧进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上津(在今湖北郧西县境),兵锋掠过白河(在今湖北郧西县境),直迫金州。
金州的主力部队已调往了姜子关,金州已经是一座空城。
王彦想起了刘子羽告诫他“先据要地以劲弓弩待之”的话,不由对自己轻易调主力部队往姜子关出击的举动懊悔万分。
光懊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下之计,怎么办?
金军远道而来,实施的是闪电战术,随军不可能携带太多粮草,他们必须尽快拿下金州,在金州补充给养,然后才能深入四川。
所以,金军对金州城是志在必夺。
王彦钢牙咬碎,悠悠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贼军远斗飚锐,难与争锋,他们之所以来得这么急,是想补充军粮杀入巴蜀。”下令尽焚储积,发动居民上山避难,自己率部退出金州,撤往石泉县。
这一把大火,把随后入城的撒离喝烧得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差点精神失常,沦落成一个疯子。
站在被烧成了白地的金州城前,撒离喝指天划地,破口大骂,骂王彦这挨千刀的不讲人道主义,一口吃的也不留,无情无义。
可是骂归骂,要想不被饿死,必须赶快拿出对策。
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正月初九,撤离喝引军离开金州,向西直取兴元府。
撒离喝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占兴元,全军就会有因为缺粮而崩溃的危险。
而刘子羽的集结号也已经吹响,一场惨烈的生死搏杀开始在饶风关下展开。
饶风岭南枕汉江,与西乡县接界,地势高峻,石径盘纡,是秦楚蜀三地交通往来的必经之处,岭上有饶风关,横亘在两座山峰之间,俨然一把巨大的大锁,锁在了这条要道之上。
撒离喝要进取兴元,非先破此关不可。
兴元帅刘子羽在金州已陷的情况下,调兵遣将,已在饶风关上进行重点布防。
张浚虽然明确指示由王彦和他合军共守饶风关,但敌人毕竟是号称三十万之众,不容小觑,刘子羽派人飞驰仙人关,邀请驻守在仙人关的吴玠率部前来,共同击贼。
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二月十一,战斗正式打响。
撒离喝让重甲骑兵师——金国最负盛名的“铁浮屠”兵团先打头阵。
“浮屠”是佛教用语,意为宝塔的意思,“铁浮屠”则指生铁铸就的宝塔。这里用来比喻身披两层重甲的骑兵。按《宋史》卷197《兵志》所说,每副铠甲“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两层重甲加在一起,重量接近达到一百多斤,将之披在高大雄健的骑兵身上,远远望去,俨然一尊尊铁塔,这些铁塔兵的坐骑更用皮索连成一排排,后面由步兵推拒马桩跟着前进,每进攻,就活象一堵移动的墙压来,可谓攻势如潮,杀伤力巨大。
让骑兵装备上这样厚实笨重的铠甲无疑会牺牲掉战马的机动灵活性,但这种骑兵兵种并不用于长途奔袭和驰骋追击,而是在阵地攻坚战中登场,这些形如铁塔的骑兵手持大刀长枪,穿着刀枪不透的铁甲,象重型推土机一样,缓缓推进,端的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之前撒离喝运用的是“闪电战术”,粮草累重和“铁浮屠”被远远抛在后面。
之所以等了一个多月才发起进攻,就是等“铁浮屠”的到来。
在这场山地战中,“铁浮屠”骑兵全部以步代骑,每人身披两重铠甲,三人一伍,登山仰攻。
这三人中,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前者持盾,后两人执长矛,前面士兵由身后的两名士兵推助登山,互为攻防,稳扎稳打,势在必得。
宋军以“驻队矢”应战,弓弩乱发,大石摧压。
由床弩发出的三剑弩可以穿透铁板,而由神臂弓发出的弩箭也可穿透合围的榆木,在这些高强度的射具跟前,两层铁甲根本不足护体,而且又有大石压顶,金军伤亡很重,满山乱滚,惨叫震天。
但“铁浮屠”士兵的身后都拖着拒马木桩,有进无退,先者既死,后者代攻,死者山积,始终不肯撤军。
恶战持续了六个昼夜,每日数十战,其惨烈程度,为南渡十三战之最。
撒离喝的三千“铁浮屠”死伤殆尽,但他已经杀红了眼,不管,继续催动后面的军队冒死进攻。
宋军在强弩火力掩护下,又尽发精兵乘高御贼,杀出阵地,与金军肉搏,长枪冲突,奋迅飘忽。
金军披靡摧折,弃甲乌散,伤痍踵路。
撒离喝快要崩溃了。
他的军队杀马代粮已有半个多月,现在深入重地,“欲退不能,进益窘”。
看来,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就要被刘子羽、吴玠、王彦这些人悉数埋葬在这饶风关下了。
可是,金军阵营里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宋军将校,不顾民族大义,趁夜投奔金营,做了个可耻的汉奸。
他把饶风岭上宋军的虚实、军事部署全部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撒离喝,给撒离喝献计献策,他说:“宋军统制官郭仲荀所守的阵地虽险,但他的兵将寡弱,很容易击败。”
并自告奋勇在前面引路。
于是撒离喝发一支精兵跟随着他,从由饶风岭左侧攀崖而上,沿着祖溪小路,越过蝉溪岭,绕到了饶风关的后面,准备在半夜偷袭郭仲荀的山寨。
偷袭前,撒离喝又来了手阴的,“乃纵所掠妇人还山寨”,将军中抢掠来的“慰安妇”赶到山寨去,实施美人计。
这一招得逞了。
贪图美色的郭仲荀一军被打得七零八落,撒离喝在郭仲荀的山寨中乘高下阚饶风关,以精兵实施前后夹攻。
这下,饶风关上的宋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经过了一番顽强的抵抗,饶风关失陷了。
吴玠、刘子羽、王彦等人在败退中,不忘将所有粮积烧毁,刘子羽更是将兴元城内来不及运走的公私积蓄烧得一干二净。
撒离喝沿金牛道进军,目标,成都!
吴玠、刘子羽、王彦离开饶风岭后,刘子羽退守三泉县(旧治在今陕西宁强北);王彦则率军沿荔枝道向南穿越米仓山,退到了达州(治今四川达县);吴玠则返还了仙人关。
刘子羽驻守的三泉就霸占在金牛道上。
不过,对这支军队……撒离喝根本不放在眼里。
撒离喝确实在理由蔑视刘子羽。
刘子羽退守三泉,“从兵不及三百”,因为走得急,所带的军粮有限,军中严重缺粮,刘子羽本人每日“与士卒同粗草木芽蘖食之”,这样一支部队,很难说有什么大的抵抗力。
远在在阆中的川陕宣抚处置使司内很多人也担心刘子羽守不住,以至于纷纷提出移司潼川府(治今四川三台),以避兵锋。
可是刘子羽并不自暴自弃,他写信给张浚说:“有刘子羽在此,敌人绝不能轻进半步,千万不要轻移使司,重蹈覆辙。”
张浚听从了刘子羽的意见。
撒离喝小看的是刘子羽的军队,却十分激赏刘子羽的胆略,成立了一个由十五名使者组成的劝降团前往三泉向刘子羽劝降。
结果,刘子羽将这些人带来的令旗书信一古脑毁掉,并连斩了十四名使者,仅放一人回向撒离喝复命,递话说:“你回去告诉你们酋长,要战便战,刘子羽只可战死而不可招降。”
刘子羽此举,历历落落,忠肝义胆,可谓名垂青史。
不过,刘子羽也清楚,就凭自己这三百来人,根本不可能阻止撒离喝的脚步。因此,他派人送了一封绝笔书给吴玠,称:“子羽誓死于此,与公诀矣。”
吴玠自饶风山回来,一直惴惴不安,他非常清楚,自己一撤军,刘子羽的弱旅就被推到了战斗的最前沿。
读了这封信,不由羞愧难当,转而又忆起当日刘子羽在张浚跟前大力荐举自己的情景,泪如雨下。
帐下的将士也一齐高呼叫:“节使不可负刘待制!”
吴玠于是带着卫队星夜向三泉赶去。
三泉一带“虏游骑甚迫”,黑暗中,撒离喝的侦察兵四处活动,战争随时会打响。
吴玠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刘子羽的营地。
只见偌大山岭上稀稀疏疏的建了十来个营帐,没有岗哨,营中都是些老弱残兵,刘子羽独处一帐,连警卫兵也没设。
子羽啊子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不懂得爱护自己?!
吴玠又气又急,闯进了帐中。
刘子羽正在蒙头大睡。
吴玠一把将他叫醒,切责道:“敌人就在附近,你怎么连岗哨都不安排?!”
刘子羽叹道:“反正都是要战死的了,还用安排什么岗哨!”
吴玠登时语塞,眼圈却红了,泪水沾湿了衣襟。
看见吴玠这样,刘子羽也感动了,拉了他一起坐到床上,针对当下形势,商议对敌大计。
刘子羽的意思是想让吴玠率军前来共守三泉,吴玠笑而不答。
良久,才对他分析道:“凤、成、阶、岷四州是四川的门户,不可轻弃。金人之所以不敢轻易入金牛道,是害怕我抄其后路。若与你合兵一处,敌军必随之入险,我们既不能对其构成威胁,自己的优势也日趋穷蹙,则大事去矣。现在你既已在我的下方据险而守,那我当由兴州、河池绕出敌后,控制褒斜山谷。敌军一旦见我绕到他们的后面,就会以为我们要用奇设伏、堵绝归路,势必狼顾。然后,我们据险邀击,将他们赶走。此所谓善败者不亡也。”
“善败者不亡”是一个很有见地的军事见解,其高明之处就是不囿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指导思想,在战争中积极借助各种有利地形为敌人预设战场,在各种不同的时空变换中,大量运用运动战给敌人予重大杀伤。
“善败者不亡”是吴玠根据自己的经验、作战心得,结合实现情况总结出来的,充分地展示出了他的军事天赋,实在不负名将之誉。
刘子羽茅塞顿开,连声称好。
这样,吴玠传令自己的女婿、统制王浚率领五千军马赶到三泉增强刘子羽的战斗力,自己又返回了仙人关。
而原先兴元府溃散的士兵也逐渐归队,刘子羽队伍庞大起来了,就必须重新筑建营地。
经过考察,他选中了离金牛道不远的潭毒山。
该潭毒山“山形斗拔,其上宽平有水”,易守难攻,又便于取水,刘子羽指挥将士,花了十六日功夫,将潭毒山建成了一座壁垒森严的军事要塞。
然而,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刘子羽却必须离开潭毒山了……
早在上一年,朝中有很多大臣议论纷纷,说富平大战之败、曲端之死,甚至张中孚、张中彦等人的叛宋,都是张浚和刘子羽一手造成的。
为了召唤张中孚、张中彦这些人归宋,赵构曾经下诏任命张浚为知枢密院,改任王似和卢法原为川陕宣抚处置副使,要张浚和刘子羽即日动身还朝。
赵构给张中孚等人写了大量的劝降信,上面赫然就写:“原宣司参义刘子羽弄权用事,不通人情。今已召张浚还朝,改命王似为川陕宣抚处置副使。希望不要再顾虑前嫌,早日回归!”
而饶风关大战就要展开,张浚和刘子羽拒绝奉诏。
这就引起了赵构的警觉。
有宋一代,统治者最担心的事就是文臣专权、武将弄兵。
朝中群臣观颜察色,弹劾张浚和刘子羽的奏书如雪片一样堆满了赵构的案头。
指责张浚“丧师失律,难逃误国之刑;矧众积於罪,尤致深骇于闻听”。诽谤刘子羽是“一介小人,愚懵无识,轻躁寡谋,强愎自用,专主军职,昧虏人之诡计,赞富平之大举,丧败师徒十馀万,众其罪一也。”
张浚和刘子羽被彻底丑化成了奸邪险恶之徒。
还有人弹劾刘子羽作风腐化,私生活不检点,喜欢拈花惹草,鱼肉百姓,极尽打击之能事,其中有一封还把富平战败的责任推到了他的头上,说:“子羽凶暴残刻,敢于为恶,首倡富平之议,遂致全秦之失。”
所谓人言可畏,积毁销骨是也!
由是,张浚惨遭贬谪,刘子羽也降职到白州(今南京)。
绍兴十一年,经吴玠及众官员保举,刘子羽为沿江安抚使、镇江知府。
此年,金主派人沿江南下议和,大船上打出“江南抚谕”的旗帜。
刘子羽对金使这种侮辱性的做法异常气愤,派兵人把大旗拔掉,出镇江境后才允许还旗。
刘子羽此举招致投降派忌恨,被罢官。
刘子羽遂奉祠归里,时年45岁。
绍兴十三年(1143年),少年朱熹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朱松病逝,无依无靠,投到刘子羽门下,拜刘子羽为义父。
刘子羽待朱熹如己出,精心教诲,终于使朱熹成为一代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