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澶渊之盟,是屈辱还是成功?无论怎么算账,这都是北宋的最好选择

澶渊之盟,是屈辱还是成功?无论怎么算账,这都是北宋的最好选择

算经济账,很成功。算政治账,很屈辱。

但经济账是真金白银,屈辱与否则见仁见智。

北宋花钱买平安,这算屈辱。那汉唐和亲嫁公主,算不算屈辱?

虽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但廉者太少,不食嗟来之食的,更少。置身事外,都可以做个廉者;而置身其中,往往该吃还得吃。

因为形势比人强。

混办公室,要求身段灵活,该低头得低头,该庸俗得庸俗。列国竞争,也是如此。你几乎见不到一硬到底的大人物。

项羽够硬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潍水之战后,项羽立即放低身段,派人跟曾经的部下韩信讲和。

所以,反倒是孔夫子最务实,“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经济账,非常成功

那么,北宋这个经济账到底有多成功?

宋辽二十五年战争中,北宋挨打的频率,远远高于揍人的频率。也就是说,北宋一直在挨打:自家房子一直被烧、自家钱财一直被抢、自家百姓一直被杀。

今天的河北和山西,说好听点儿,那是北宋划定的战区;说不好听的,就是契丹划定的猎区。到这里打猎,虽然风险高,因为有宋军,但收益也高,直接能抢硬通货。

北宋攒足了劲去揍人,也不是没有。

公元979年,携灭北汉之威,宋太宗搞了一场幽州闪击战,差点儿就收复了幽云十六州。但高梁河惨败,北伐功败垂成。之后,契丹就开启狂暴模式,对北宋疯狂输出。

公元986年,宋太宗攒了一大笔钱,然后搞了一场雍熙北伐。但这次更惨,宋军连幽州都没到,就被打得满地找牙。之后,契丹再一次开启狂暴模式,对北宋再一次疯狂输出。

连续两场大战,宋太宗把家底彻底给打没了。这个家底不是钱,而是人,就是他哥哥赵匡胤打造的北宋中央禁军。百战余生的老兵,死光了;百战不死的悍将,丧气了。到这时候,还怎么打?没法打,只能被动挨打。所以,一直到澶渊之盟,北宋再也没再组织规模性的主动进攻。

除了人的损失,当然还有钱和物的损失。

虽然公元979年那次打败了,但可以接着打啊?杨广征高句丽,不就是一年一次,连个中场休息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北宋为什么要挨到公元986年再打?

北宋北伐,跟诸葛亮北伐一个套路,攒点儿钱、打一杖。所以,北宋得先攒钱再打仗。有人统计,北宋发动一场战争,光军费就要花掉3000万两白银。好多公众号,甚至畅销书,都在引用这个数字。

但需要存疑。

因为白银不是宋朝的主流货币。突然拿出3000万两白银,就相当于举国炒白银,北宋马上金融崩溃。那么,能不能换成3000万贯呢?合一贯,即1000枚铜钱,为一两;再合一缗帛绢,为一两白银,这么算总可以吧?

怎么算都不合理。因为你必须大体算出平时花费和战时花费的差额,才能估量出一场战争花费多少。

《宋史食货志》有一个数据记录,或许能够帮我们计算一下。当时的三司使王尧臣做了一个统计,即公元1038年没有打仗的时候,陕西、河东、河北三路的钱帛粮草收支,以及北宋京师的金帛收支。京师这笔钱,应该是一笔对陕西的专项财政转移支付。具体如下:

陕西路,收入1978万,支出2151万;

河北路,收入2014万,支出1823万;

河东路,收入1038万,支出859万;

宋京师,收入1950万,支出2185万;

为什么要把这三路一起算?

陕西路与河东路都在宋夏前线,是战区,要打仗肯定就地出钱出粮出物资。河北不打仗,但因为离这两个战区比较近,所以可以实施财政转移支付。同时,还有汴梁,汴梁的中央财政,也要拿出钱来,帮助陕西与河东战区。

以上数据是平时情况下的财政支出。而就是在公元1038年的时候,李元昊这家伙居然称帝了。所以,陕西路和河东路立即开打,主要是陕西路开打。那打仗之后,陕西路的财政收支是个什么状况?

三司使王尧臣只统计了陕西路和宋京师的情况,即:陕西路,收入3390万、支出3363万;

宋京师,收入2929万、支出2617万。

对比陕西路和宋京师的支出差额,如下:

陕西路,3363万减去2151万,增加1212万;

宋京师,2617万减去2185万,增加432万;

合并计算陕西路和宋京师,增加1644万。

公元1040年是宋夏三川口之战、公元1041年是宋夏好水川之战、公元1042年是宋夏定川寨之战,因为宋军全部战败,而且败得特别惨,所以肯定是净输出。北宋想通过打仗抢劫西夏,肯定没戏。即便打胜了,也抢不到战利品,因为西夏太穷。

所以,战时仅陕西路和宋京师,就要比平时多花1644万。而这当然不是全部,因为还没算河东路的花费,以及河北路的财政转移支付。王尧臣记载说,“盖视河东、北尤剧,以兵屯陕西特多故也”。意思是这两路也别想好,必须要为陕西战区出钱出粮,财政支出甚至更大。

而这还仅是国家的财政直接支出。因为需要商人运粮,所以还要向商人支付高额运费。在公元1042年,这笔钱就高达647万。而其他地区的粮食,也是成本,运送交给商人,但粮食也要从府库调拨。

因为连续三年大败,而且几乎都是被屠杀,所以还要向士兵家属支付抚慰金。而同时,很多战损的铠甲和兵器,也肯定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而这都是钱。

这么花钱,北宋立即财政崩溃,甚至都没钱给商人支付运费。

就是在庆历年间,四川的纸币,即交子,走出了四川、来到了陕西。甚至,还被陕西抄了作业,陕西也发行交子。简单说就是正规收税已经解不了燃眉之急,只能赶紧印钱。

所以,仅公元1042年,当年是宋夏定川寨之战,北宋最少也要花费1644万。这是一笔非常复杂的钱,包括钱粮帛金,也就是铜钱、粮食、布匹和金银一起算。但是,北宋京师出的432万,却全是金帛,也就是真正的硬通货。

而澶渊之盟的岁币,是多少?

银二十万、绢十万,计30万,庆历增币后变成了50万。即便是50万,也总比打仗强吧?关键是宋夏战争和宋辽战争,不成比例。

宋夏战争,也就公元1081年的元丰五年伐夏,其出兵规模超过十万,应该在二十万左右。从北宋角度来说,宋夏之间不叫国战,而叫平叛。你李元昊和党项人造反了,那我就要收拾你。

而宋辽之间呢?从北宋角度来说,那都是国战,动不动就是二十万的规模。

所以,宋辽之间如果这么一直打下去,北宋首先出现的问题不是丢盔弃甲和丢城弃地,而是财政破产。简单说就是大宋政府无法运行。

所以,就经济账来说,澶渊之盟要多成功有多成功。

政治账,也很成功

但是,国家不是只看盈利的公司,讲钱不是不可以,但也要讲政治吧。如果经济上成功,政治上失败,那也是失败。

但问题是政治上逼不得已。

北宋没法跟契丹没完没了地打。非要跟契丹打,那北宋就必须切换国家运行模式,即效仿秦汉隋唐。

秦朝的套路,简单说就是尚首功的军国主义。老百姓除了种田就是打仗。但种田的天花板太低,而打仗却可以实现阶层跨越。所以,即便统一天下,这仗也得打,而且要一直打下去。

汉朝的套路,实际是尚首功加放权。中央军能打,汉武帝的小舅子和大外甥们,动不动就搞一次草原大扫荡。那地方军呢?地方军也能打,而且主要是地方军在打。卫青和霍去病之前,李广一个太守就能扛住匈奴人。

但前提是什么?前提是把钱留到地方,李广拿一个郡或几个郡的财政,才能跟匈奴人死磕。

同时,赏格也得高,虽然比不过秦朝,但也不能太低。“而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时!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如果不是文帝不愿打仗,就李广这能力,怎么也能封到万户侯。宋朝啥时候拿出过万户侯?

隋唐的套路,要比秦汉灵活很多,因为整合了草原胡人力量。唐灭高句丽,甚至都把草原突厥人给拉过去了。很多大仗,都有归附胡人的参与。当然搞长期战争,还是要内部挖潜。而这个内部挖潜不是集权,而是放权,也就是节度使和藩镇制度。

宋朝人要跟契丹人死磕,那就只能这么玩。但是,北宋能够实现这个切换吗?

杯酒释兵权之后,就不可能了。

北宋,死也不能这么搞。因为一旦搞了,中原就不是北宋而是五代十国。五代十国的乱,比契丹人可邪乎多了。

契丹称辽建国的时间是公元947年。这一年,辽太宗耶律德光风光无二、马踏黄河,灭掉后晋之后,直接在开封登基为帝。然后呢?然后就是赶紧跑,而且跑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甚至感叹说:

我在上国,以打围食肉为乐,自入中国,心常不快,若得复吾本土,死亦无恨。

我在契丹好好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但自从入了中原,就一直不开心。如果能让我安然无恙地返回自家土地,死了都不遗憾。

五代十国就这么邪乎,乱到连草原可汗都不想入主中原。

所以,有了这个沉痛的历史教训,北宋就是灭国也不愿切换到秦汉隋唐的模式。别说赵家官人不同意,就是北宋的老百姓也未必同意。

澶渊之盟后,北宋河北地区,“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识干戈”。这在古代社会,几乎难以想象。

今天的河北、山西,尤其是两省的北部地区,一直都是战区。什么时候能这么消停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河北和山西才出游侠儿,江南则出才子佳人。为啥是这样?就因为这地方一直在打仗,内部割据的时候,河北和山西就跟南边儿打;草原交锋的时候,河北和山西就跟北边儿打。所以,这地方想不出游侠悍将都难。

但是,也就宋辽澶渊之盟后,当时的河北和山西人民总算赶上了一段百年好时光。所以,为了北宋的这两个路,澶渊之盟也算值了。

而且,澶渊之盟的好处,并不局限于河北和山西这个局部地区,整个北宋能够经济繁荣,也跟澶渊之盟分不开。因为没了幽云十六州,所以北宋也就不再可能直接接触北方草原。东北的女真人、草原的契丹人,你们自己看着玩,反正怎么玩也玩不到中原。因为契丹人全替北宋给扛了下来。

每年30万以及后来每年50万岁币,就相当于北宋对契丹的财政转移支付。你拿着这笔钱,好好处理草原事务。而契丹人干这事,要比北宋自己去干,成本低太多。如果北宋收复幽云十六州,进而还灭了契丹,那然后呢?

然后,要么学秦朝,修长城加长期驻兵,要么学唐朝,还得继续往北打。如果是这样,那就真心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了?

所以,北宋不止有经济收益,而且也有政治收益。政治收益,就是长期稳定且长期繁荣,终于不用再过五代十国的日子了。而且,老百姓的日子也比秦汉隋唐好太多。不用看别的,你看城市化就行了。宋朝的城市化,甚至比民国时期还高。

地利账,逼不得已

有人肯定会这么认为:这只是从短时间段上来看,一百年太短,两百年呢?

北宋就是因为没有亲身参与草原事务,所以才被女真灭国。因此,澶渊之盟才是北宋灭国的最重要原因,不仅屈辱,而且不成功,甚至贻害无穷。

首先理清一个问题,那就是幽云十六州。

北宋要拥有解决草原问题的资格,就必须拿下幽云十六州。但北宋可能拿下吗?

大概率拿不下。如果能拿下,宋太宗时代遗留下的五代悍将,早给拿下了。

短期博弈,地利不重要。

朱元璋一个北伐,元顺帝立即逃跑,然后幽云十六州就是大明土地。但这是短期博弈,而长期博弈呢?长期博弈一定要看地利。

秦灭六国,当然有制度优势,但关键是关中形胜。打得过,冲出函谷关,抢人抢钱抢地盘;打不过,关闭函谷关,攒兵攒钱攒刀剑。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魏国就变法了。秦国商鞅变法,抄得是魏国李悝变法的作业。但是,魏国为何衰落?守着一个四战之地,要么被秦国偷袭一下、要么被齐国压制一下,甚至还要被楚国敲诈一下,你让魏国怎么玩?所以,长期博弈,一定要看地利。

而宋辽之间,就是长期博弈。

人家契丹比你北宋建国还早,在十六州之前还抢下了营平滦三州,早已跃马燕山。你怎么跟人家玩短期冲锋。

同时,幽云十六州占比契丹六成人口,这都不是地利的问题,而是钱的问题。没有这笔钱,契丹可汗怎么压制草原上的各个部族?所以,女真灭辽的时候,契丹的最后根据地不是草原的上京、中京,也不是东北的东京,而是南京析津府,即幽州,以及西京大同府,即云州。

所以,你北宋死也要拿下幽云十六州,而契丹死也要守住幽云十六州。宋辽战争,只能是长期博弈。

长期博弈,北宋立即尴尬。华北大平原上,只有一道黄河算是天险,其他全是骑兵的冲锋战场。所以,要么打不过,被屠戮;要么打不赢,被耗废。

而这么来看,澶渊之盟结束战争,难道不算成功吗?

军事账,无能为力

其次,需要再理清一个问题,即北宋是怎么亡的,以及宋军为何那么废。

北宋亡国,不是因为联金灭辽海上之盟,而就是因为女真灭辽。北方草原换了对手。我们可以这么梳理:

契丹拿着北宋每年50万的财政转移支付,然后替北宋盯着草原和东北的游牧民族。但是,到女真崛起的时候,契丹死活也盯不住了。有没有这五十万岁币,有没有宋徽宗背信弃义,契丹都盯不住。

于是,北宋换了邻居,换成了女真人。

但女真这个邻居的格局太低,它看不到长期利益,只能看到短期利益。简单说,每年五十万岁币细水长流太慢,直接把北宋抢个精光,这多爽?

然后,女真开始抢劫。而北宋呢?真心打不过,一打就跪、再打就脆。但女真一直打、不停打。然后,北宋变南宋,赵家官人直接跑路,跑过长江还不算完,非要跑到杭州才安心。

但是,女真人守着这么一大片土地,也是脑壳疼。甚至,一度想把河南、陕西还给北宋,还是每年吃岁币更香。但是,赵家官人太废,你给我、我都接不住,而女真又深入太多,自己想撤却撤不回去。

然后,女真只能入主中原,而南宋只能偏安一隅。那最后呢?最后还是澶渊之盟的模式。

只不过南宋方面,觉得这比澶渊之盟还屈辱,所以脑子冲动了,就背信弃义搞场北伐;而女真方面,觉得南宋这家伙太不守信,所以动不动也得搞场南征、教训一下。于是,宋金之间不管什么盟,也不如澶渊之盟更稳定。

但大体逻辑仍是澶渊之盟的模式,而南宋被灭,也大体是女真灭辽的模式,只不过换成了蒙古灭金。

这里的一个关键是宋军为什么那么废?

如果宋军能确保京师安全,能把女真封死在黄河以北,那澶渊之盟的模式很可能会变成宋金之间的最好选择。甚至,北宋还有希望更进一步,把防线推到幽云地区。

但宋军真心打不过。

所以,我们一定要问:宋军战斗力残废如此,是不是因为澶渊之盟?

因为澶渊之盟,所以长期不打仗;因为长期不打仗,所以宋军变残废。是不是这个逻辑?

这个逻辑不成立。一是北宋有一支长期打仗的军队,即宋夏战场上的陕西兵,而且陕西兵的战斗力并不差,富平之战差一点儿就打赢了。二是有反例,西汉初期的七十年也没怎么打仗,但对匈作战,西汉反把匈奴打残废了。

而且,从长期来看,但凡不是中原内部出问题,草原想打进中原或入主中原,几乎不可能。五胡乱华,那是西晋自己被自己给折腾成了半条命。南北朝是特例。五代十国则是内部真出了问题。

军事上,北宋为什么这么残废?

非独北宋残废,明朝后期的军队,也不怎么样。对满清作战,几乎就是一边倒的输。宋以后,中原才真心无法与草原较量。而问题就出在宋朝身上。

但不是因为杯酒释兵权,也不是因为守中虚外,甚至都不是过度集权而导致地方虚弱,而就是因为军事上的养兵。

养兵没错,但目的不良,或目的复杂,就一定会出问题。

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

赵匡胤这句话是啥意思?意思就是:养兵的重要性,远远高于打仗和打胜仗,养兵是足以利百代的好事情。

养兵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打仗,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北宋养兵却不是,而是要解决维稳和就业问题。所以,北宋的兵根本就不是用来打仗的。

前世为乱者,皆无赖不逞之人。艺祖平定天下,悉招聚四方无赖不逞之人以为兵,连营以居之,什伍相制,节以军法,厚禄其长,使自爱重,付以生杀,寓威于阶级之间,使不得动。无赖不逞之人既而为兵,有以制之,无敢为非,因取其力以卫养良民,各安田里,所以太平之业定而无叛民,自古未有及者。

对于宋太祖赵匡胤养兵“利百代”的说法,宋神宗的理解得最为透彻。养兵是要干啥?

打仗是次要问题,维稳才是主要目的。以前之所以各种乱,就是因为无赖不逞之人太多。现在把这些人全都编入军队,然后养起来呢?

维稳问题,立即解决。

所以,北宋军队的基本组成,是无业游民和地痞无赖,以及各种不稳定分子。而这就与之前历朝历代出现差别了。

秦朝军队的基本组成,主要是编户齐民下的农民。平时种地的天花板太低,种多少粮食才能升级爵位?还是打仗最划算,风险的确高,但收益也高啊,而且上不封顶。这种士兵,出去打仗,就等同出去创业。所以,战斗力一直爆表,拦都拦不住。

汉朝军队的组成,比较复杂,低素质的问题已经出现。大汉朝廷动不动就把什么赘婿、商人之类的,送出去当炮灰。但不乏精干的募兵,比如李陵的五千荆楚勇士,都是优中选优的特种兵。而霍去病的部队,那就更要优中选优,汉武帝坑谁也不能坑自家大外甥。

隋唐承接西魏北周一系,前期的府兵多出殷实之家,而且有点儿小特权,起码能分地,打胜了还能分战利品。唐朝中后期的长征健儿,成色差是差点儿,但也算秦兵耐苦战。

即便是东晋的北府军,那也是认真选出来,然后认真练出来。否则,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扛得住苻坚的百万大军?

但比之这些,宋朝军队,就只能说纯属扯淡了。扯淡到什么程度?

欧阳修应该做过调查,指出:北宋养的七八十万禁军中,“不得七八万人之用”。

王安石直接批评说,“募兵皆天下落魄无赖之人”,“募兵多浮浪不顾死亡之人”。言外之意就是我大宋的好人不当兵,当兵的全是坏蛋。

虽然发现了问题,北宋却不解决,甚至姑息养奸。错了吗?错了。但这种错仅是低格局的错,高格局上则是“每募一人,朝廷即多一兵,而山野则少一贼”。养兵“利百代”,成了灭贼的治国良策。

大臣张方平曾准备效仿汉唐故事,把军队开出搞屯田,别成天无所事事了。但这件事硬是没能推下去。不是官僚系统内部反对,而是北宋的兵搞不了屯田。汉唐的兵,多是农民出身。所以,屯田稼穑不在话下。但“今之军士,皆市井桀猾,去本游惰之民,至于无所容然后入军籍”,这种兵怎么可能去屯田、去种地?而这还是禁军,地方的厢军就更扯淡了。

“宋江起为盗,以三十六人横行河朔,转掠十郡,官军莫敢撄其锋”。宋江等36人的黑社会组织,就能横行河朔、攻城拔寨。放在今天,就是公安局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惊动地方驻军。但大宋的厢军呢?根本就不敢出去交手。

到了南宋,也没改观。

当时的兵部侍郎李邴,直接对宋高宗说,“所谓厢军者,臣不知其所谓也”。厢军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物种,老臣真心不知道。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部长,对自家军队就是这个评价。

北宋灭亡前夕,河北战场上居然出现女真十七骑击溃宋军两千的奇葩战事。真实的以一敌百,居然就这么出现了。但不是女真十七骑太彪悍,而是宋军太残废。“战则先奔,致勇者亦相牵以败”。战场打仗,就跟打群架一个套路,但凡自家伙伴有一个人逃跑,那就肯定要输。战场上的放大效应,甚至更剧烈。都不是自损一千也能伤敌八百的问题,而是人家一个不死、自家一个不剩。

宋以后的明朝,其军队素质也没能提升上来。戚家军做了改变,当然改了战法,但主要是改了兵源,“第一切忌不可用城市游滑之人……第一可用,只是乡野老实之人”。

所以,即便从军事上算账,北宋当时的最佳策略也是同意澶渊之盟。因为你根本就打不过。而且,澶渊之盟,完全不是导致宋军残废、宋朝孱弱以及最后灭亡的根本原因。但凡澶渊之盟的这个政治模式不能为继,北宋大概率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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