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财经 香江畔的思索/扶贫:是扶躺平还是扶向上流动?

香江畔的思索/扶贫:是扶躺平还是扶向上流动?

香江畔的思索/扶贫:是扶躺平还是扶向上流动?

近期一则新闻揭示香港社会的悲哀现实。一名港男在社交媒体自诉:今年46岁,2005年申请轮候一人公屋单位。18年以来,为防房屋署突击入息审查,他一直不敢做长工,将收入控制在仅够支付每月5000多元㓥房租金和日常支出。然而,轮候公屋的家庭太多,等了18年还未轮到。“回想太天真,浪费我的青春。”他的感慨,再次验证我的观点:当土地资源集中建公屋,留给公屋之外的其他房屋种类的土地减少,导致公屋之上的房屋阶梯缺失,收入高了反而住屋选择更少,不少人刻意“向下流”来等公屋,锁死大量劳动力。

这种浪费青春等公屋的案例,正普遍地在香港发生。立法会研究部刚公布了一份名为《低收入及中低收入住户特征》的报告,揭示出一系列触目惊心的现实。1996至2021这25年间,“非从事经济活动的住户”(即家中无任何人工作的住户)在全港住户中的比例从10.7%上升至20.4%,几乎翻了一倍;而在“低收入住户”(全港收入最低的20%的家庭)中,家中无任何人工作的住户的比例,更从1996年的33.8%上升至2021年的74.1%,25年来增长了120%。这即是说,目前每4户低收入家庭中,就有3户完全不工作。

完全不工作的家庭猛增,固然有人口老化的原因,导致全长者住户增多,但处于劳动年龄却不工作的住户亦增长,且两者增幅一致。尤其是在低收入住户中,处于劳动年龄却完全不去工作的家庭,25年增加212%。

扶贫迷思 越扶越贫

劳动年龄人士不去工作,可能是要照顾儿童、老人、病患等,但数据显示,在低收入、非长者、不工作的家庭中,只有35.3%家中有需受照顾成员(如15岁或以下儿童、长期受照顾长者、残疾、病患等),而40.8%的家中并无任何需受照顾的成员。

不去工作靠什么生存?这份报告的数据显示,对于低收入且不工作的家庭,特区政府提供的恒常现金福利占其总收入的比例,从1996年的26.8%飙升至2021年的82.7%。笔者自己估计,剩下的17.3%的收入,很有可能来自非恒常的现金福利。25年来,香港的福利体系,让为数不少正处于劳动年龄、家中并无受照顾者的家庭,彻底躺平了。

这一现象直接导致两方面的结果。一方面,香港的劳动参与率逐年下跌,劳动力供应严重不足。2023年4月,香港劳动参与率只有57.7%,低于中国内地、中国台湾、中国澳门、韩国、日本,比新加坡(2022年为70%)更低十几个百分点,而且趋势是持续下降。福利界和劳工界一直争取的最低工资、最高工时、讬儿服务、照顾者福利等等,对这类彻底躺平家庭而言,有什么用呢?

另一方面,特区政府的恒常现金福利开支持续飙升,从1996年的127亿元,上升至2021年的757亿元,是1996年的6倍,而这还不包括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非恒常性的现金福利支出(如提供给公屋轮候人士的租金津贴、过渡性房屋特别津贴等),以及包含在房屋、医疗、教育方面的福利支出。比如,这份报告估算,特区政府通过公屋平均每月给予每户公屋住户的补贴约为1060至1430元,而香港共有82万间公屋,每年给公屋居民的补贴至少100亿元。

今时今日,不少个人与团体站在“扶助基层”的道德高地,乐此不疲地批评香港福利不足,要求增加这样那样的福利支出。但几十年来,社会有没有思考过,到底福利的目标是什么?扶贫,是不是不断增加福利,把贫困人口安顿在基层?为什么香港福利开支飙升,贫穷人口却未见减少,而且还让更多人彻底“躺平”了?长此以往,香港公共财政还能支撑多少躺平的家庭?

早前,一位朋友分享一则案例。她的朋友移民新加坡后,并未出去工作。没多久,新加坡福利部门约见她,提出若她出去工作,政府将提供额外补贴。她回复说自己经济状况良好,不需政府补贴,官员却回答,这个补贴是奖励她出来工作、为新加坡做贡献,与她的经济状况无关。

新加坡的这个思路,让我颇为震惊。在香港,越躺平就越多福利,新加坡却用福利来奖励努力工作、为社会贡献的人。而给弱势群体的福利,往往设有严格的收入和时间限制。比如新加坡的公租房(类同香港公屋)只给最弱势的家庭,且严格限制入住时间,只能租住两年,之后若因特殊困难需要续租,必须重新申请。这样的制度,迫使入住公租房的家庭必须努力往上走。虽然公租房在新加坡房屋总量中只占4.6%(香港公屋超过30%),但平均轮候时间只需两个月(香港现时为5.3年)。也正因这样的福利体系,新加坡的劳动参与率高达70%,在区内领先。

鼓励自立 力争上游

笔者认为,香港各界是时候检讨,到底福利的目的和逻辑应该是什么?是用福利来扶基层市民躺平,还是扶他们为自己努力、扶他们向上流动?为基层市民提供更好的福利,改善其生活,是文明社会的共同价值;但不经思考、简单直接地为基层增加福利,结果往往是“越扶越贫”、“越扶贫越多人躺平”。慷纳税人之慨,却让更多人向下沉,上述数据已经清晰地证实了这一点。

尤其在房屋领域,我们不计代价建公屋,却因此挤压其他住屋类型的资源,公屋之上的房屋阶梯严重缺失,收入增加后反而更难解决住房问题,居住质量还不如公屋,自然导致不少家庭不愿通过劳动改善低收入的处境,以保持轮候或持有公屋的资格,一大批劳动力因此锁在公屋中。

笔者认为,社会福利的目标,是为民众提供最低安全网,而非用福利把人安顿在基层;扶贫的思路,应从扶“躺平”,转变为扶“自立”。具体来看,可以从push(推动)和pull(拉动)两方面着力。

在push方面,我们的福利需有“退出机制”。新加坡的公租房租用期只有两年,之后就会退出,市民必须另谋出路;若有特殊困难要续租,必须重新申请。可见,公租房只是助困难家庭渡过难关的短暂落脚点,而非终生福利。这种“福利限时退出”的思维,非常值得香港参考:对于处于劳动年龄、家中并无需受照顾成员的家庭,可否限制其入住公屋、领取综援的时间?毕竟,今日香港,企业请不到人是最迫切的问题,要找一份工作能有多难呢?当然,公屋限时居住,就需增加公屋之上的房屋台阶,让离开公屋的家庭有充足的房屋选择,可以一步步向上流动。

在pull方面,应提供诱因,拉动有工作能力的人自立。譬如,对于既非长者又非照顾者的人士、新来港的单程证人士等,应提升各类再培训或工作配对服务;针对照顾者,可增加支援,协助其出来工作。在扶助基层自立方面,笔者绝对赞同加大投入。

对于在职贫穷,诺贝尔经济学家Milton Friedman曾提出过负入息税(negative income tax)的思路。他建议对符合条件(如每月工作达到某个时数)的工作人口,若收入低于某个水平,不但不用交税,还应对其作出补贴。负入息税目前在英、美都有实践;前文提到的新加坡案例更特别,用之作为市民自立的奖励,而不论其薪酬高低。当然,负入息税也有弊端,但这背后的逻辑,值得我们思考和汲取:一个社会,只有努力工作的人过得比依赖福利的人更好,才能鼓励更多人自立。

习近平主席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观。现实中,中产和基层是彼此的“人生参照物”:靠自己的中产阶层,其居住和生活质量如果高于靠福利的家庭,将能在社会建立起“躺平不如自立”、“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的价值观,将能推动基层市民努力工作,争取向上流动。反之,则必然鼓励更多人依赖纳税人的付出──这是人性使然。

从房屋政策到整体福利思路和体系,香港是时候彻底检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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