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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首辅张居正死了,享年五十八岁。
这位被誉为“宰相之杰”的首辅大人,生前尊崇显贵、位极人臣,是大明王朝开国三百年来,唯一生前被同时授予太傅、太师的文官,死后又被皇帝追赠上柱国,谥号“文忠”,可谓尊崇至极。
然而,只过了短短三个月,到了万历十一年三月初二,张居正就被万历皇帝追夺所有官阶。次年四月初九,万历皇帝
犹
不解恨,又下令清算张居正,并抄了他的家。张居正的儿子不堪受辱,自尽于家中。
从烈火烹油到身败名裂,张居正的角色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背后究竟有何缘故?
知名学者易中天在《严嵩与张居正》这本书中提出,
张居正的死因令人起疑!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首辅张居正究竟是怎么死的。
易中天老师在《严嵩与张居正》这本书中告诉我们,万历九年七月,张居正就大病一场,多日不能到内阁办公。后来虽然幸而康复,次年二月却又旧病复发,终于不起。三月初九,张居正请求在家办公获准。六月初九请求退休,不准。十八日,他在病榻上写下最后一份密奏,二十日便与世长辞。
根据张居正写给皇帝的自述,他久为痔疮所苦,虽经名医割治却元气大伤,“脾胃虚弱不能饮食,几于不起”。所以后世的史书一般都认为张居正死于痔疮。
但痔疮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何至于撒手人寰呢?因此有人认为,张居正是因为吃多了壮阳药,药毒入脑,才祸及全身。
据明代笔记《万历野获编》记载,
当上首辅的张居正,因侍妾太多,年岁太大,故体力不济。于是蓟州总兵戚继光派渔民捕捉海兽,制成一味名叫“海狗肾”的滋补药材,定期送往相府,供张居正服用。
据称,这味药材效果奇佳,张居正长期服用此药,即使是在数九寒天,也浑身发热,无需戴帽。宰相过冬都不戴帽子,其他官员也只好效仿,即使天降大雪,也一律不戴帽子,遂成京城一道奇特风景。
明代文学家王世贞也写过一篇关于张居正的文章,其中说道,张居正“
日饵房中药,发强阳而燥,则又饮寒剂泄之,其下成痔,而脾胃不能进食。
”意思是说,张居正经常服用猛药,体内阳气太盛,为了压制阳气,后来又服用寒剂,结果阴阳不调,得了痔疮,脾胃也因此受损,不能进食,才导致身体彻底跨掉了。
但易中天在《严嵩与张居正》这本书中提出一个疑问,无论张居正因何而死,他在病重时曾向万历皇帝写过一封申请退休的奏疏,,自称仅存皮骨,已是行尸走肉,希望回老家颐养天年。但万历皇帝却并不批准,这又是为什么呢?
易中天认为,这是因为万历皇帝存心要累死张居正,因为皇帝的心里已经恨透了张居正。换言之,
导致张居正之死的罪魁祸首,并非进献春药的戚继光,而是想榨干张居正最后一丝精力的万历皇帝!
海瑞曾经对旁人说:张太岳此人,“
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
这话一点不错,张居正虽然善于政事,但他却不懂做人。身为首辅兼帝师,他不仅丝毫不顾及皇帝的颜面,反而严厉管束着万历皇帝。
有一次,万历醉酒嬉闹、夜游别宫,张居正知道后,作势要谒告太庙、废掉皇帝,即使万历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仍不够,张居正还要求万历向全国百姓公开检讨。久而久之,万历皇帝心中积累了多少怨恨,就可想而知了。
再者,张居正为了扭转大明渐衰的局面,大力推行“一条鞭法”,给病入膏肓的大明帝国下了一剂猛药。
啥叫一条鞭法呢?据《明史·食货志》记载:
“
一条鞭法者,总括一州之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一岁之役,官为佥募,力差则计其工食之货,量为增减,银差则计其交纳之费,加以增枆。凡额办、派办、京库岁需与存留,供亿诸费,以及土贡方物,悉并一条。皆计亩征银折办于官,故谓之一条鞭法。
”
易中天老师在书中告诉我们:
简单地说,张居正的改革方案,就是将国家对土地征收的田赋、无偿使用劳动力的徭役以及其他杂征,全部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所以叫“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的横空出世,让明朝的财政在短短几年中,有了显著提升,这不仅给了明王朝喘息的机会,也使得日渐凋敝的明王朝迎来了短暂的曙光。然而,张居正的改革,触碰了整个明朝体制内所有官员的利益,因此,他在无形中将所有的同僚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正如易中天老师在书中所写的那样:
“
可惜张居正太想做事,又可惜他做事的环境太好。两宫皇太后完全放手,司礼监掌印太监又通力合作。也许,正是这过于优越的条件让他忘乎所以,毫无顾忌地向王朝积弊和官场陋习发起进攻,全然不管那会触动整个文官集团的神经系统,损害相当多官员的既得利益和将得利益;而那些升官发财计划泡汤的人,又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这下可好,皇帝不满意张居正,所有的大臣也不满意张居正。张居正活着的时候,还能靠自己的威望压制住所有反对的意见,但当他一死,这些反对的声音就像埋在地下的汽油桶,轰然引爆,最终将已经死去的张居正炸得尸骨无存、身败名裂!
万历十二年八月十三日,万历皇帝写下这样一段批示:“
张居正污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钳制言官,敝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念效劳有年,免于戮尸云云。
”从字里行间,我们完全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儿君臣师生之情!
实际上,
张居正原本有三个选择:要么像海瑞那样干干净净,无懈可击,那就真可以只为理想而奋斗。要么像徐阶那样委曲求全,维持局面,也不妨碍发家致富。再就是接受刘一儒的建议,在厉行改革的同时兼顾安定团结,培养举国上下的浑厚元气,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
可惜,三条路他都没选,而“一条鞭法”改革也随着张居正之死,彻底人亡政息。最终,
大明王朝如同一辆破旧的战车,一路滑向灭国的深渊,最终亡于极北之地的女真之手,也让汉民族无端遭受了数百年苦厄,可悲可叹!
难怪清代的史学家这样评价说:
大明之亡,不亡于崇祯,而亡于万历!
易中天老师这本《严嵩与张居正》,堪称继《万历十五年》之后的又一神作,将大明王朝的官场倾轧、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描述得淋漓尽致
:夏言攻倒张璁,却被严嵩暗算;徐阶扳倒严嵩替夏言复仇,退休后又被高拱打击;张居正驱逐高拱为徐阶出了气,自己则差点被开棺戮尸;申时行接替张居正想做和事佬,却被视为两面派,只好灰溜溜下台……
#遇见好书#
一本《严嵩与张居正》,就是一部明代高层斗争史。要是张居正地下有知,看到易中天这本书,也不知他会不会发出一声长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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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中华史:严嵩与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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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老师告诉我们:人生不可能一遍遍重来,去等着你找到最合适的路,但历史可以一遍遍重读,直到你从中发现最本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