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史上,婚姻关系作为世家大族众多社会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其发展与延续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些家族通过联姻的方式建立联系,形成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络,并且在这种关系网络的庇护下,为自身谋取政治或经济上的利益。
北宋时期,在统治者“崇文抑武”的治国方针下,武将虽然受到了压制,但是将门作为一种特殊的政治力量,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这种政治背景下,政治联姻成为了将门寻求其家族的长远发展与延续的重要手段。
北宋上层将门为维持其家族社会政治地位,长远发展在建立婚姻关系时存在那些取向?
北宋上层将门及其联姻取向
第一种取向是与皇室联姻。北宋皇帝对武将采取压制与招拢相结合的武将政策,并且形成了皇室与将门联姻的传统。
因此,对于北宋将门家族来说,如果能够与皇室建立婚姻关系,就能够拉近家族成员与北宋统治者之间的距离,这种距离上的优势有可能会使其家族成员得到统治者的赏识而获得提拔,从而转变为现实的政治利益。
比如石保吉、王承衍因为迎娶公主而并非其木身能力迅速升迁,并且都分别授节钺。高琼后代高遵甫迎娶曹彬后代曹氏,两个将门家族建立了婚姻关系。而高氏也因此次联姻而与仁宗曹皇后建立了联系,由于高遵甫之女经常进入皇宫探望其姨母(曹皇后)而被仁宗所喜爱,最终嫁于英宗,被册为皇后。
将门家族通过联姻与皇室建立联系,拉近双方之间距离,就有可能得到统治者在提拔其家族成员等方面的一些政策支持,而且这种政策支持往往能够给将门家族带来直接的政治或者经济上的利益,从而达到推动其家族发展的作用。
但是由于古代社会等级制度的存在,皇室与其他社会阶层的联姻都是带有自上而下的赐婚的属性,而且将门无法主动寻求与其联姻。而且一些将门在统治者看来不具备联姻资格,也是无法与皇室建立婚姻关系。所以,与皇室联姻是上层将门联姻取向中较为理想的一种。而且从与皇室联姻的将门成员的数量来看,在整个将门成员中只占较小比例。
因此第二种取向是与其他武将家族联姻。这种武将家族之间联姻的现象相当普遍。比如北宋时期,曹彬家族曹玮之妻为武将潘美之女;李继隆曾娶保静军节度使杨光美之女等等。在北宋“崇文抑武”的政策的影响下,将门之间需要相互支持与帮助,从而稳固与提升自身的社会政治地位。
而且对于将门来说,整个家族的发展成就取决于每个具体的成员在仕途或其它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所以,为了使得家族成员能够在武职上得到较好的发展,将门在选择建立婚姻关系时,比较注重能为其子弟发展提供较大帮助作用的其他武将家族进行联姻。
因此,与其它武将家族联姻也就成为了北宋上层将门主要的联姻取向,并且这种武将之间的婚姻关系在上层将门众多婚姻关系中占据了较大比例。
第三种取向是与文官士大夫阶层联姻。在北宋时期,上层将门与文官家族也是存在婚姻关系。如王审琦家族一女嫁于宰相向敏中为妻;李处耘家族一女也曾嫁与宰相赵普之子为妻等等。
面对不确定的政治环境,将门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与地位,还与在北宋政治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文官士大夫家族建立婚姻关系,以期能够扩大在不同政治群体中的影响力,从而为其家族成员的发展提供不同的选择与出路。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上层将门与社会地位较高的文官家族的联姻只存在于个别家族,而且跟将门与皇室的联姻以及将门之间的联姻相比,其发生次数也是明显较少。与文官阶层的联姻在上层将门众多的婚姻关系中只占据较小的比例。
将门婚姻关系中女性的作用及命运
中国古代社会就是由无数个家庭所构成的一个大“家庭”,而其时统一的观念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一般对于优秀女性的称谓即是“贤内助”,所以女性在一个家庭乃至大家族的日常运转过程当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女性最主要的贡献和作用也被普遍定义在了其在家庭生活中承担的义务与责任。
但是处于具有强烈政治色彩的将门婚姻关系中的女性,不仅仅承担着养育将门后代的责任,还肩负着完成将门政治联姻目的的使命。所以,将门婚姻关系中的女性作为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着“半边天”的作用,而她们的婚姻更是在维持将门家族延续发展方面起着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
女性在将门婚姻关系中的作用
一、养育后代的重要作用
养育后代的重要性对于这个社会及其个体而言都是不言而喻的。对于将门家族来说,子孙后代的是家族能否在历史上延续、发展、繁荣的前提条件。不论是从将门家族的长远发展还是从传统孝道观念对社会个体人的影响来说,养育后代都是具有重大的意义。也由于出身不同,将门妇女本身的性格以及其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也存在差异,因此在对将门后代也会产生不同的影响。
整体而言,将门妇女主要承担着管教子、教授其人生道理的重要职责,并且其自身的世界观、价值观与人生观都会对后代直接的产生巨大的影响,同时也会间接地影响到将门家族的发展状况。
例如深受其母吴氏教育影响的李继隆在仕途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推动其家族的走向了繁荣、壮大,为其家族日后成为权盛一时的外戚家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反观王审琦家族,虽然在北宋前期就成为了较为强盛的将门,但是王承衍之妻昭庆公主对于其后代的教育有所欠缺,致使王承衍四子虽然大多都是以荫补得官但是并未在仕途上取得较大成就,属于较为平庸的一代。
而且其中王世隆在性格上也存在缺陷,并不具备世家大族子弟所独有的气质与风范。因此,将门妇女在养育将门后代,培养将门后继人才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二、女性在政治联姻中的作用
北宋将门的婚姻关系除过将门男性成员迎娶其他社会阶层女性成员外,还包括其将门女出嫁皇室、宗室、其他武将家族以及文官家族。而将门女作为实现将门与其他家族建立婚姻关系的主体,在将门的婚姻关系中也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将门女性在出嫁后,在夫家的婚姻家庭生活也与将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对将门家族的发展也能产生较大的影响。
北宋历史上不少皇后都是出身于将门,九朝皇帝共计十七位皇后中的十三位都是将家女。虽然她们一经出嫁,其身份也由将门女转变为皇后,但是她们与其出身家族之间的联系是外界因素所无法割裂的。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家训门风的熏陶,使她们在成为皇后以后,在言谈、行为等方面表现出了其家族性格特质。
仁宗慈圣光献曹皇后,曹彬之孙,继承了曹彬谦谨的性格,“性慈检,重稼穑,常于禁苑种谷、亲蚕,善飞帛书”,而且在庆历八年(1048),冷静而机智的平息了皇宫内的一起卫卒作乱,保护了仁宗的生命安全。曹皇后在仁宗去世后,由于英宗当时还年幼,便一度垂帘听政,并且表现出了高超的执政能力,“颇涉经史,多援以决事。中外章奏日数十,一一能纪纲要”。
同样有过垂帘听政经历的还有英宗宣仁圣烈高皇后,是高琼的后代。在元丰八年(1085),神宗病危,时为太后的高皇后应宰执王珪等大臣所请,垂帘听政,共持续了九年。
由于受到良好的家风影响,曹皇后、高皇后虽然并未在听政期间直接动用权力为其家族谋取利益,但是其公私分明的态度却为其家族赢得了良好的口碑,使得其家族在后来获得了大量的合情合理的利益,为其家族在历史上的延续、发展强盛和维护北宋皇权的稳定做出了贡献。
北宋时期将门之间联姻的现象相当普遍。同属将门,跟其他社会阶层相比,他们更加容易在某一方面找到利益共同点。处于此种婚姻关系中的女性,就肩负着维护并实现这种利益共同点的使命。曹氏将门与高琼家族的联姻,正是这种婚姻关系的典型代表。
曹氏在北宋中期由于曹皇后的原因成为了盛极一时的世家大族,而对于高琼家族来说,高琼在历仕太宗、真宗两朝的三衙大帅,其七子中的两子也有较大成就。从中可以看出,与曹彬家族的联姻对于高琼家族来说是极为明智并且收益巨大的决定,而且不可否认的是高遵甫之妻曹氏在高氏家族走权贵道路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将门与文官士大夫家族的婚姻关系里然不占多数,但是也确实存在。尽管北宋统治者对于武将与文官之间的联姻持不支持的态度,但是将门家族为了在政治上寻求盟友、扩大关系网络的覆盖范围,也会与文官士大夫家族建立婚姻关系。例如王审琦家族曾有一女嫁与时任宰相的向敏中,李处耘家族也有一女嫁与宰相赵普等等。
总体而言,将门与文官士大夫的联姻大多都是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都是为实现政治目的而建立的婚姻关系。而女性在这种政治联姻中扮演着媒介的角色,将一个家族的政治理念或者诉求传播到另一家族,同时也承载着将门家族扩大其政治关系网络的期望。
因此,可以说,女性在将门家族与文官士大夫家族的婚姻关系中,发挥着实现双方政治目的,维护家族利益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