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60年,宋太祖赵匡胤禅代了“五代”(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中的最后一个政权后周,建立了宋王朝,史称“北宋”。
政权稳定之后的963年,宋太祖发动了开疆拓土的对外战争。其战略规划是,先消灭南方的几个割据政权,然后挥师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即今天的北京、天津北部及河北北部、山西北部的一些地区)。
燕云十六州态势图
燕云之地,是后唐藩镇石敬瑭借助契丹政权的力量,建立自己的后晋王朝时,拱手送给契丹人的战略要地。
立国之初的北宋政府,之所以暂缓夺取这一阻滞少数民族政权南侵中原的北部天然屏障,是自认为还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战胜强劲的辽国,只能在北方的国境线上暂取守势。
故而,宋太祖在瀛州(今河间)、常山(今正定)、易州(今易县)、棣州(今山东惠民)等重要军事据点,配置重兵,刻意遏制辽军。
同时,赵匡胤还曾计划用金钱“赎回”燕云之地。为此,他特地设置了一个“封桩库”,贮存金帛,伺机“买”回燕云。如果辽国不愿意“卖”,那就把这些金帛用作攻取燕云的军费。
宋太祖赵匡胤(剧照)
至于江南的后蜀、南汉、南唐、荆南等割据政权,他们都占据着物产丰饶之地,实力比较弱,容易解决。灭掉这些小王国后,政府的收入会大大增加,收复燕云的费用就更有保障。
可惜的是,赵匡胤未能完全终结“十国”(南方的九个小国家、北方的北汉),便于976年,在“斧声烛影”中去世了。
宋太祖驾崩,他的弟弟宋太宗赵光义接掌宋朝后,承继兄长未竟的事业,于979年(太平兴国四年),御驾亲征“十国”之最后一个王国北汉。
在宋军凌厉、迅猛的攻势下,北汉军队很快招架不住,或缴械投降,或弃城败退晋阳(北汉都城,今山西太原)。
攻打北汉的宋军(剧照)
不久,在赵光义的亲自指挥下,宋军攻陷晋阳,灭亡北汉,彻底结束了我国历史上的“五代十国”的纷乱局面。
接着,宋太宗移师辽国,打算乘胜收复燕云十六州。伊始,宋军自太原进兵,势如破竹,一直打到幽州(今北京),并于979年六月下旬包围幽州。
可是,一连攻打了十五天,也未能攻克。其主要原因在于,晋阳之战后,宋军未经休整,战斗力下降。再者,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即将告罄,军心不稳。
就在宋军难以迅速解决战斗,险象环生之际,辽国派出的精锐援军抵达幽州外围。随之,宋、辽两军会战于高粱河(北京城西)地区。结果,宋军在辽国的惕隐耶律休哥、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的分进合击下,一败涂地。
耶律斜轸(剧照)
此后,宋、辽之间的“燕云争夺战”暂告结束。
公元982年,年仅10岁的辽圣宗耶律隆绪即位为帝,其母承天皇太后萧绰奉辽景宗遗诏摄政。
这一情况传到宋朝后,宋太宗异常兴奋地对朝臣们说,当下的辽国“主幼国疑”,我们出兵夺取燕云十六州的机会到了。于是,他诏令兵部及曹彬、田重进、潘美等将领,整军备战,择机北伐。
经过几年的精心筹备,宋军于986年,兵分三路,北上进攻燕云之地。
其中,曹彬、米信率领东路大军,出雄州。田重进统帅中路大军,出定州,进攻辽国的飞狐关。西路大军由潘美和杨业率领,出雁门。
杨业(剧照)
此次作战,宋太宗计划用东、中两路大军,把辽国军队牵制在幽州,使其不能兼顾右翼。潘美、杨业所率领的一路大军,趁机出雁门攻取云州(山西大同)。然后东进,与曹彬、田重进的两路宋军会师,夹攻幽州。
辽国的萧太后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得知宋军入侵后,立即一起驾临幽州督战。
战争初期,宋军获得了不错的战绩。东路之曹彬大军接连攻克岐沟关、涿州、固安、新城;中路,田重进逼降飞狐关辽军;西路,潘美相继攻克寰州、朔州、应州、云州等地。
不料,好景不长。宋朝的东路大军因将帅不合,指挥失当,在攻占新城后,接连失利,辽军随之由被动变为主动。
宋、辽争战场景(画作)
986年四月,辽国总管南面军务的耶律休哥率军夺回涿州、固安。之后,他又在涿州西南的岐沟关(河北琢县境内),击败宋朝的东路大军。
曹彬率领残部败退高阳的途中,再次遭遇辽军的截击,伤亡惨重。田重进的一路宋军也受到冲击,被迫撤退。
如此一来,辽国便集中力量,迎击潘美和杨业率领的宋军。
宋太宗见势不妙,立即诏令西路军队撤退。这时,主帅潘美和监军王侁,却命令杨业进攻朔州。
宋太宗赵光义(剧照)
宋军占领朔州不久,辽军山西路兵马都统耶律斜轸又将其夺回,并在朔州南部的陈家谷口(今宁武北)击败宋军,擒获杨业。杨业被俘后,绝食而亡。
这样,北宋王朝发起的、两次夺取燕云十六州的军事行动都不幸失败后,便放弃了以武力收复燕云之地的打算。
退而求其次,宋人把河北中部的一些河道加以疏浚、沟通,使西起保州(今保定)西北、东达泥姑海口(今塘沽附近)的蜿蜒九百余里的地域,遍布泥塘、沟渠、堤坝,借以防御随时都有可能南侵的辽军。
综上所述可知,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赵匡胤有计划,无行动;赵光义有行动,无结果。
究其主要原因在于:其一,太祖时期,条件不具备、时机不成熟;其二,太宗时期,虽然抓住了时机,但军事实力仍弱于对手。
就历史事实来看,军事力量的不足,不仅存在于开国之初,而且持续整个王朝。因而,收复燕云之地就成了北宋政府的奢望。
主要参考文献:《宋史》、《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