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观点是,如果真如题主所言,朱棣必反……
朱棣的野望由来已久,据《姚广孝本传》记载,早在洪武十五年年,太祖选高僧侍诸王时,姚广孝以“大王使臣得侍,奉一白帽与大王戴”的言论而深得燕王欢心,于是“遂乞道衍随行”。之后,北伐成功,路经燕藩的蓝玉又曾向太子朱标暗示“燕王所谋非常,愿深察之。”由此可见,朱棣的野心在当时的有识之士眼中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那样一个“人臣无将,将则必诛”的时代里,莫非朱棣还有什么退路不成?
懿文太子朱标
一:朱标在,朱棣不反;简析朱标的政治优势
现在的人都说朱标若还活着必定能够如何如何,可《明史》对他的评价却是“熟读儒家经典,性格宽仁慈厚,为人孝悌恭俭”至于其他则一概无所涉及。虽然也有“处理政事的记载”,但这背后终究是站着朱元璋这座大神,群臣百姓又有谁敢有所怠慢?这种近乎政治作秀、镀金添政绩的活计不向来是中国的官员轻车熟路的事情吗?
《明史》一句“仁慈天性使然”的定语,无疑也从侧面印证了朱元璋曾对刘伯温表示“四字酷类朕,必欲有天下”的记载。由此可见,仁厚的朱标本人或许并不是最佳的帝王人选。
当然,即便如此,朱棣也是不敢造反的,因为朱标虽然未必是最佳的帝王人选,但他确实最佳的关系纽带。
凉国公蓝玉
武将方面:朱标的妻子是常遇春的长女,是蓝玉的外甥女,而蓝玉本人又是淮西勋贵集团后期的主要代表人物,仅此一点,就足以使朱标利于不败之地;
文臣方面:朱标是儒林领袖宋濂的学生,而宋濂、刘基等人又是明代文臣集团的代表人物。虽说明朝建国伊始就存在大范围的党派斗争和文武之争,但朱标却恰是连接文武的桥梁,两个派系都心甘情愿地追随人,当这种缔结于战火之中,稳固于太平之后的君臣之谊,再加上嫡长子身份的加持,无疑使朱标拥有了兄弟皆无法企及的政治光环,成就他成为古今以来最具权势的太子。
建文帝朱允炆
二:朱标死,朱棣反;简析文武分道扬镳的关节点——朱允炆
如果朱标能够顺利继位,那自然是无话可说,即便要削藩,那朱棣也只能乖乖地伸着脖子挨刀,毕竟,区区一隅之地,纵有雄兵战将又如何能与天下锐卒相抗衡呢?
可如果真像题主所说,朱标仅仅当了一天皇帝就嗝屁了呢?继位的朱允炆就真的能够玩转各路藩王、摆平文武集团吗?
在我看来,如果朱允炆是从朱标手中接过皇位的话,那都不用等朱棣煞费苦心地找出“清君侧”的借口,朝廷内部就会产生巨大的变故——淮西武将集团的分裂。
洪武帝朱元璋
1、该死的嫡长子继承制的弊端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因为太子妃常氏英年早逝的缘故,青春正盛的朱标便扶立了妾室吕氏为妃,如此一来,根据“子以母贵”的原则,原本只是庶长子的朱允炆一跃而成了嫡次子(嫡长子朱雄英早夭),而原本的嫡次子朱允熥则沦为了庶子。而这吕氏却又偏偏出自小门小户,并不足以获取蓝玉等淮西勋贵集团的拥戴,不仅无法取得蓝玉等人的拥立,甚且还可能因为“继妃”之事,使得原来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朱允熥沦为庶子之事而使彼此心存嫌隙。毕竟,任何一个权贵集团的形成都是有所依附然后才能长久的,非亲非故且有亲近文臣的朱允炆何德何能攫取勋贵武臣的效忠?
朱元璋晚年在册封朱允炆之后,随即展开对以蓝玉为首的淮西勋贵集团的清洗,又何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呢?
燕王朱棣
2、时势的变换,被寄望在朱棣身上的希望
朱棣的妻子是中山王徐达的长女,而徐达本身又是早期淮西勋贵集团的代表人物,虽然为人低调,但却架不住其“隐然为淮西诸将之首”的事实。而在徐达死后,朱元璋又对徐家多有照拂,徐达三子皆在军中担任要职。在“靖难之役”发生之后,愤怒至于的建文帝还曾亲手诛杀有里通外敌之嫌的徐增寿。
在身系淮西勋贵武臣集团兴衰的朱允熥被降为庶子时,就意味着淮西勋贵集团百战余生得来的泼天富贵失去了连续的可能,从而增加了“名利到头一场空”的风险,如此一来,“性英睿、雄武果毅、好战阵,英武颇类高祖”的燕王朱棣自然也就成了淮西武臣集团的新选择,因为他是朱元璋诸子中除朱标外唯一能淮西集团有着直接关系的藩王。是帮助他们延续其荣华富贵的最佳人选。而这也印证了为什么在“靖难之役”中会有大量朝廷武将倒戈相投的事实。
永乐大帝
三:“靖难之役”——近乎顺应天意的造反行动
在我看来,发生在历史上的“靖难之役”,几乎是一次顺应天意的造反行动,且不说建文帝的各种骚操作和颠三倒四的各种政令与口谕,单说朱棣在造反过程中的数次脱险以及不断加入朱棣阵营的文官武将。甚至于到了建文三年,当时仅仅以一隅之地顽抗天下锐卒的燕王军竟然先后得到了各路藩王和朝廷之中重量级武将的效忠。这种造反越早越强、越平越乱的局面在一个刚刚经历过战火兵燹的朝代可谓是难得一遇的奇景。由此可见,朱允炆的一系列政策的变更实际上是于天下多有不便的,而在国丧期间,朱元璋尸骨未寒就行以侄杀叔的举动更是有悖伦常为人所不齿的行为。
建文帝朱允炆
所以说,如果明朝的权力嬗变真是经朱标而至朱允炆的话,那么建文帝怕连四年都坚持不到。毕竟,事实已经证明这位“仁弱谦厚,一意复古”的君王对政治上的权谋术数几乎一窍不通,纯乎其粹的就是一个满怀理想主义情怀的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