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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那几个包揽台北水电工程的大财阀“识相”地出让水电工程项目,陈启礼煞有介事地给每人去了一张请帖。当那几个人接到陈启礼的请帖,不亚于收到催命符,一看上面的头衔不是《美华报道》的董事,而是承安水电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再往下看,还好,没有指定“捐款”的银行账号,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陈启礼在《美华报道》上没少给这几个人脸上抹屎,更没少从这几个人身上捞“捐款”的油水。这几个人终日担惊受怕跟黑社会有牵扯,可一见到陈启礼的请帖,虽然心里一个个不愿意,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赴约。每个人心知肚明,看样子这台北水电工程的项目又保不住了,被敲个几十百把万倒不不在乎,只是这水电工程,万万不可忍让。内行人都知道,水电工程项目的不但利润极高,且是几个大财阀集团的根基所在,一旦失去这块领域,几个大财阀集团用不了多久就会宣布倒闭。几个大财阀集团的董事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整天,都无法想出一个有效的对付陈启礼的办法。最后,几个人一致通过,同意陈启礼加入,大家共同来吃这块肥肉,每人一口平分。
但陈启礼却不同意。
承安水电工程公司的开业典礼比《华美报道》的开业典礼更加隆重。陈启礼邀请了不少商界巨子、社会名流及白道人士,还有黑道上有名望的老大和元老参加。另外,还请来许多演艺界的大红大紫明星来助兴,当场献艺,如此场面宠大的开业庆典,在台北还是极少见的。陈启礼之所以要这样的场面,无非造成一种声势,通过《美华报道》获取的一点政治资本他要倍加利用。
在宴会上,他高举酒杯,频频向来宾敬酒,此时他比一年前的《华美报道》开业时又是不同,多了几分温文儒雅的上层社会名流的气质。一些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根本不敢相信他就是台湾黑道声名显赫的竹联帮总堂主。
吴敦挤过人群,走到陈启礼旁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启礼点点头,微微笑了笑。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眼神却已经变了,因为他刚刚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帅岳峰又惹事了。
从旁边走过来几个文化界的名人,一齐举杯向陈启礼表示祝贺。陈启礼把手中的杯子举了举,轻轻抿了一口酒,算是答谢。他在吴敦的陪同下,离开了宴会现场。
帅岳峰在加入竹联帮前,就是演艺圈内相当出名的导演,曾拍过不少影片,《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荣获台湾电影界最高奖——金马奖。
对于帅岳峰的个人背景,除陈启礼外,竹联帮内的人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个导演和电影制片人,出了那档子事,竹联帮内上上下下都看他不起,这件事传到演艺圈后,成为别人的笑柄。
帅岳峰将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怨恨发泄到牛财仔的老婆身上,要不是这个女人勾引他,也不会出那件事。
他决定出出这口气。
太平洋夜总会。
这里的妈妈桑和小姐没有一个不认识帅大班(自从电影《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获取金马奖,使他声大噪之后,一些认识他的人都这么称呼他),以前他经常和一些朋友来这里玩,正因为混熟了,才认识了这里的老板娘——一枝花兰姐。兰姐姓啥名啥,已经没有人知道,无论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都这么称呼她。帅岳峰第一次见到兰姐后,这女人总拿一种暧昧的眼神挑逗他。
一般情况下,老板娘是不招呼客人的,有几个妈妈桑应酬一下就足够了,万一有人闹事,自有看场子的人出来摆平。
记得有一次他一个人来这里玩,正为找不到一个自己中意的小姐而恼火时,兰姐走过来了。
一见面,兰姐就像老熟人一样打招呼。
“怎么会呢?我还想要一个人,不知她愿不愿意。”
“谁呀?我叫妈妈桑去叫来。”
“妈妈桑可叫不动她,除非她自己来。”
“那个人是谁?”
“就是你呀!”借着酒意,帅岳峰笑着说。
“你干什么?没大没小的,兰姐我几十岁的人了,你当我还是坐台的呀!”兰姐的语气虽然像生气,可脸上却荡漾着一层蜜一样的笑,眼睛瞟着帅岳峰,差点没把他的魂魄给勾了去。他壮着胆子,小声问:“兰姐,什么时候坐我的台?”
从那以后,每次到太平洋夜总会,帅岳峰使开深身解数,可是任凭他怎么卖力,就是没办法把兰姐泡到手。就在他几乎绝望时,兰姐却主动上找他一勾即上。
那天晚上,在夜总会三楼的一间小房间里,他中了兰姐的仙人跳,还没开始办好事,小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牛埔帮老大“牛财仔”胡铁牛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
帅岳峰玩过的女人千千万万,想不到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了,一世“英名”付之东流。当电影界的同行拿这件事笑他的时候,尽管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心底却出奇的不好受。羊肉没有吃到,反沾上一身骚味。
所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那个女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找了个时间,去夜总会找兰姐,他正好碰到兰姐在一间小房间内和一个男人厮混。他一冲进去,开枪把人打伤了,当场就被人抓住了。
帅岳峰也真是的,他是中情局的人,利用职务方便去整兰姐,或者找杀手去,都行,可他偏偏自己动手,还被人当场抓住了。
若论在中情局内的资格,帅岳峰要比陈启礼老得多,可在现实生活中,他只是竹联帮的一个头目。
警方那边也是很懂事的,并没有将事情捅上去,而是电话告诉了陈启礼,问他怎么处理。
陈启礼花了几万块钱把帅岳峰从警察局保释出来后,对帅岳峰说:“你不适合在道上混,还是拍你的电影去吧。”
“为什么?”帅岳峰急了,以为陈启礼要赶他出帮会。
“周大哥到美国去了之后,他的那家电影公司不景气,你去找王羽,跟他合作。”陈启礼说,“帮内武器管理的事,我会交给别人打理,另外我托警察局的朋友带话给了牛财仔,他暂时不会对你乱来。”
“多谢老大。”帅岳峰一听这话,感动得差点没有跪下。
“按你原来的路子去发展,记着,多认识白道上的人,有合适的,带我认识几个。”陈启礼说,“如果缺少拍摄资金,尽管开口,一两百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帅岳峰哽咽起来:“我一定不负老大的重望。”
陈启礼淡淡一笑:“只要你少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帅岳峰走后,吴敦进来了。
吴敦上前说:“后面那几宗水电工程总价3800多万,除掉300万的打电费及1700多万的工程耗材和人工费用,我们尽赚1700多万。前后才两个多月,就赚这么多钱,以前我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没见过世面。”陈启礼笑着说,“自从今年以来,我们做的哪笔生意少于500万的。”
“那是,那是。”吴敦的三角眼笑得几乎眯上,“现在帮内的兄弟哪个不说您总经理(竹联帮大大小小堂口的堂主都挂了一个经理的头衔,陈启礼顺理成章就是总经理了,他本人也喜欢手下这么称呼他,但仍有不少人称他为老大)最有本事,台北有那么多帮会的老大,哪个比得上你?”
陈启礼坐在椅子上,望着墙上那副台湾著名画家刘言松送给他的《青松图》,微笑着说,“大宝(四海帮帮主陈永和)就不比我差,他的那个大通建筑有限公司不也揽到了松山机场候机大厅的建筑项目吗,听说他在台北市长身上花了不少钱。”
吴敦站在陈启礼的身边,呵呵呵地笑起来:“大宝哪里知道市长是您的朋友,大通建筑公司有多大的架子(本事),我们不是不知道。那候机大厅是他们能够干得下来的吗?”
陈启礼缓缓地说:“我原来也这么想,叫市长痛痛快快的把候机大厅的建筑工程设计图纸和样模给他,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我还真低估了他。”
吴敦似乎吃了一惊:“难道他还真有本事干?除非他找人合作。”
“对他的为人,我比你更清楚,他绝对不会找人合作的。”陈启礼说,“大通建筑公司少的是技术人才,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才从别的公司挖过来。”
“如果让大宝在建筑业上站稳了脚,你那个再办一个大建筑公司的计划岂不……”
“商场如战场,他干他的,我干我的。”陈启礼得意地说,“四海帮要想在建筑业上站稳脚,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知道怎么做。”吴敦早已心神领会,转身离去。
看着吴敦离去,陈启礼从另一个抽屉中取出一沓材料。这份材料是中情局交给他的任务报告——观察各党派及各界知名人士的发展及活动情况,报告中他精辟地分析了各党派的发展趋势及未来形势的担忧,在报告的最后,他再一次提醒上司应采取有效措施遏制党派的发展,否则有朝一日,台湾将会被别的党派所控制。
几个小时后,他这份报告交到陈虎门的手里,再由陈虎门转给了胡仪敏,报告转到中情局局长汪希苓的手里,最终锁进了档案柜。
陈虎门向陈启礼转达了上面的意思:不必采取行动。
原以为要利用帮会势力对各党派采取打击行动,一切已准备就绪的陈启礼无可奈何地取消了计划。(欲知陈启礼如何进一步被当局利用,请打开下面的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