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公元626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并亲手射死太子李建成,逼宫李渊禅位,继位太宗皇帝。在这场影响中国历史走向的兵变之中,李世民手下的功臣集团、宫廷禁军都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以至于没有留给太子党任何反击的机会。
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一直讲究君主专制,即国家权力都集中与皇帝一身。而作为国家储君的太子,也可以拥有所谓的“小朝廷”,即在东宫仿照朝廷制度配置官员,拥有类似禁军的私人卫队“太子诸率”(唐制)。除了皇帝和太子之外,其余王公贵族,包括在京的藩王一般都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可以支配的势力,这也是保证皇权集中的一个重要举措。
然而在玄武门之变时,内有禁军接应,外有东宫精锐救援的李建成,却还是没能全身而退。李世民能够有实力在玄武门伏击太子,甚至发动一场宫廷内的兵变,与太子、齐王、太祖李渊三家势力抗衡,到底依靠的是什么?答案其实很简单,“天策上将”这个职位所赋予他的权力。
武德四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在虎牢之战中连破窦建德、王世充两大割据势力,彻底平定北方。为唐王朝立下如此不世之功,自然应该大力封赏。不过此时的李世民已经身兼秦王、太尉、尚书令、司徒等多重身份,可以说一人担任着唐朝亲王、三公、宰相、百官之首,权势滔天,封无可封。
但为了褒奖李世民,唐高祖李渊还是别出心裁地新设置了一个官职“天策上将”,将其封给23岁的李世民。而也正是李渊的这一决定,让李世民完成了权力路上的最后一次进阶,“天策上将”成为了他击败太子的一张核心底牌。
从官阶上来看,天策上将不是简单的当朝一品,它的品衔应该算在三公之上,是唐朝官制的最高官职。并且更为重要的一点,自秦朝设置三公以来,一品大员一般都是虚衔,或者设有专门的监察和制约机构。而“天策上将”却完全凌驾于百官之上,或者也可以说它就相当于第二个皇帝的地位。
“天策上将”总掌唐朝对内外的军事作战,拥有绝对的军权。而它另一个重要的权力则是可以“自置官属”,即自己选拔人才,设置官职。比如天策府下最高官职是长史、司马,为从三品衔,而最低官职是正九品的录事。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分封百官”的权力,李世民才可以组建了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靖等50余人的天策府势力。
掌管军权和人事任命的权力,帮助李世民最大限度了笼络了全国的人才。王世充兵败后,李世民从他的旧部中招募了名臣杜淹,封其为天策府兵曹参军。而太子李建成原也有拉拢杜淹的想法,却最终没有争过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时,玄武门的执行禁卫总领常何名表面上是太子亲信,却也是早年出自李世民麾下,所以在事变时率领宫中卫队反戈,直接断绝了李建成最后一条生路。
李世民开疆扩土积累的威望,再加上可以自行“分封百官”权力,帮助他可以在明面上扩充自己的秦王党,拥有足以和太子党抗衡的朝廷势力和军队人脉。再加上李渊赏赐的三个铸钱炉,合法铸钱的权力更是让李世民攒齐了铸币和自建小朝廷的一切筹码。
拥有这样的实力和势力,李世民已经不是功高震主,而是完全可以与皇帝比肩。玄武门之变,只是历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