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贞观年间的长安,在经过唐太宗的励精图治之后,无疑成为了亚洲乃至世界文化的中心,商业和文化的繁荣空前绝后,唐朝也成为了后世历代王朝中最为开放的王朝。当然,要说到原因,主要是古代陆上丝绸之路在唐朝进入了最为盛行的时期,使得亚洲各国的商人、艺人能够来到中土,从而能够一睹大唐的风采。
唐太宗是非常喜欢音乐的,在众多的民间及宫廷乐器演奏中,他最为喜欢的还是听琵琶演奏了。因此,他在宫廷里也供养着许多琵琶演奏师,闲暇之时常常听他们演奏。有一次,唐太宗听说太常寺礼乐官员新近招收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来自于西域的艺人,演奏的一手好琵琶,便想亲自听他演奏一曲,看看他的技艺如何。有一天,唐太宗下朝后心情非常好,便将其召进了宫,在群臣们的陪同下,让他演奏,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那个时候琵琶演奏没有那么多的技巧,大约有两个特点。一种是将琵琶横着抱在怀中,其形状与今天演奏吉他无二;另一种是在演奏时,用木制或铁制的拔子来拔动弦而发出声音。但这个人一登场,人们发现这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只见他把琵琶竖了起来,然后揽在怀中,半遮着面部。他开始演奏了,但让唐太宗称奇的是,他弹琵琶却不用拔子,而用的是五根手指。先别说他演奏的好不好,只是这两个动作就已经吸引了唐太宗的眼球。
此人所演奏的曲子却是唐太宗从来没有听过的,这首曲子的名字叫《火凤》,是他自己创作的。艺人弹琵琶的手法娴熟,旋律跌宕起伏,节奏豪迈奔放。他在演奏的过程中,还不断变换弹奏的手法,向唐太宗展现了各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琵琶演奏技巧,如推、抹、捻、挑等,整个演奏的过程中,乐曲显得尤为刚劲浑厚,透着虎虎生气,给人的感觉好像真的有一只火凤凰正在绕着大殿飞舞。
我们都知道,唐太宗是一位马上皇上,他目睹了隋末唐初的战乱,也经历了无数血腥的战斗。以往在宫中琵琶的演奏,都是非常纯正的宫廷雅乐,听起来婉转缠绵,他虽然爱听琵琶曲,但这种他并不十分喜欢。而这次,这位艺人的演奏却让他大饱眼福、大饱耳福,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岁月,听得兴起时,他不顾皇帝的身份,几次高声叫好。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演奏深深地折服了。此人是谁呢?
这是记载于《新唐书》中的一个真实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裴神符。裴神符是中国琵琶演奏史上的一个划时代的人物,从他开始以后,琵琶的演奏由原来的横抱就变成了竖抱,由原来的用拔子弹弦变成了用手指直接去弹。裴神符在中国的音乐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无疑是一位改革家、创新家。在宫中出名以后,他所演奏的《火凤》这首曲子在长安城非常流行,从此,裴神符这个人的名字在长安是无人不知,他也从此成为了红人、名人。
在两百年之后,著名诗人白居易在被贬谪到江州时,在江边遇到了一位琵琶女,在听了琵琶女的演奏后写了一首《琵琶行》,在这首诗里面,白居易又重新对于琵琶演奏的一些技巧和音响效果给予了非常形象的描述,让人可以感觉到当年唐太宗听演奏时的感受历历在目。那么,白居易写到的琵琶女是何人?她与裴神符有无联系呢?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唐.白居易《琵琶行》节选
根据记载,白居易诗中提到的琵琶女曾经是长安的一个女伎,她的手法和技巧却源自于裴神符。也就是说,她的祖师爷应该就是裴神符了,而她则是在长安曾系统地学习过琵琶的演奏的。所以,她高超的演奏技艺才会赢得白居易的赞赏,从而为后世留下了《琵琶行》这首优美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