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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在成为杨贵妃的“养儿”后,“洗儿礼”后自然要给安禄山洗儿钱。我们来看看这件事的历史记载:
一、安禄山请为贵妃儿
据说,天宝六载(公元747年),杨贵妃宠冠六宫,“禄山遂请为养儿。”每次接见,安禄山总是先拜贵妃,玄宗问为什么这样,禄山奏曰:““蕃人先母后父耳。”玄宗听了,大悦。禄山“恩宠浸深”,应对敏给,杂以诙谐,“而贵妃常在座,诏杨氏三夫人约为兄弟。”
上述故事见于《安禄山事迹》,各种史籍也都有记载,其真实性是无须怀疑的。不过,从情理上说,“约为兄弟”当在“请为养儿”之前。旧新《唐书》和《资治通鉴》,就是先书“命杨铦、杨锜贵妃三姐皆与禄山叙兄弟”,后记“禄山得出人禁中,因请为贵妃儿。”这样就十分贴切了。从“兄弟”到“养儿”,反映了安禄山得宠程度的加深。
正如白居易诗云:“金鸡障下养为儿”。
“养儿”风俗在唐朝是流行的,连禁宫中也如此。高力士小时候,被内官高延福收为“假子”(养子、义子)。名将王忠嗣,小时养于宫中,实际上是唐玄宗的养子。杨贵妃也收养一个儿子,原本没有什么可指责的。问题在于安禄山利用这种习俗,是别有用心的。
须知,当时安禄山年已四十五岁,而杨贵妃仅二十九岁。如此“请为养儿”,也就成为荒唐的闹剧了。看来似乎滑稽,实际上安禄山颇费心机。他很清楚,杨贵妃经历第一次“出宫”风波,重新回到内宫,备受宠爱,“宠冠六宫”。以“请为养儿”讨好杨贵妃,正是为了获得唐玄宗的欢心。
二、贵妃“洗儿”传闻
如果说贵妃“养儿”是事实,那么,所谓“洗儿”钱是出于传闻或者虚构吗?据载,天宝十载(公元751年)正月初一,安禄山生日,唐玄宗和杨贵妃赐给“养儿”大量的衣服、宝器、酒等。
初三,召禄山入内,杨贵妃用“绣绷子”(锦绣做的大襁褓),把安禄山裹起来,叫宫女们用“彩舆”(彩车)抬着,一片嬉戏欢呼声。玄宗听到了,派人去问,回报说:“贵妃与禄山作三日洗儿,洗了又绷禄山,是以欢笑。”玄宗也出来看热闹,大悦,“因加赏赐贵妃洗儿金银钱物,极乐而罢。”自此以后,宫中皆呼禄山为“禄儿”,让他出入禁宫。
这就是著名的“洗儿”钱闹剧,最早见于《安禄山事迹》。旧、新《唐书》撰者大概觉得此事荒唐无稽,弃而不书。《资治通鉴》则把它写进了,在《考异》中指明来源于《禄山事迹》,也就是说,确有史料可供考证的。
而历来有人否定此事,如有人作诗道:唐书新旧分明在,那有金钱洗禄儿?
的确,旧、新《唐书》都无记述,这是明白的事实。但是,仅仅凭此,还不是最充足的理由,必须从风俗上来考察。
三、“洗三儿”风俗
初唐以来,宫中皇子“满月”庆贺,屡见不鲜;而所谓“三日洗儿”,又称“洗三”,亦常有记载。
唐人郑明海《明皇杂录》上载曰:“玉龙子,太宗于晋阳宫得之,文德皇后常置之衣箱中。及大帝载诞之三日后,以朱络衣并玉龙子赐焉。“这是现见最早记录洗儿礼风俗的文献,所记为唐太宗李世民为其贞观二年(628年)元月出生的儿子李治举行的洗儿礼。
又如,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会(王)毛仲妻产子,三日上(玄宗)命力士赐之酒、金帛甚厚,且授其儿五品官。”
又如“太华公主载诞三日,宫中大陈歌吹。”再如,“代宗(玄宗之孙)之诞三日,上(玄宗)幸东宫,赐之金盆,命以浴。”可见,宫中流行着“三日洗儿”的风俗,孩子养下三天,照例有一番热闹的“歌吹”活动,而“洗儿”钱甚为丰厚。
唐代洗儿礼时,家中长辈得向新生儿馈赠吉祥物、洗儿果、洗儿钱等。韩偓《金銮密记》载曰:昭宗“天复二年,大驾在歧,皇女生三日,赐洗儿果、金银钱、银叶坐子、金银铤子。”同时也要向婴儿出生时的稳婆及参加洗儿礼诸贺者、侍者、乐工等分发礼钱及礼品。晚唐诗人王建《宫词》曰:“日高殿里有香烟,万岁当来动九天。妃子院中初降临,内人争乞洗儿钱。”宋天诗曰:“六十六宫人笑语,上前争乞洗儿钱。”
唐代洗儿,有以虎骨水为浴汤者。敦煌卷子《诸杂略汤要抄子》载曰:“小儿初生时,煮虎骨,取汤洗,至老无病,吉。”又有以猪胆汁汤为浴汤者,《千金方》曰:“以猪胆一枚,投汤中浴儿,终身不遗疮疥。"宫中洗儿,浴盆多用金盒,李德裕《次柳氏旧闻》载曰:“代宗之诞三日,上幸东宫,赐之金盒,命以浴。”
洗儿毕,主人的设宴招待诸贺者。据《次柳氏旧闻》所载,唐代东宫为代宗"洗三”所办的宴会,“尽留内守”,唐玄宗并“谓力士日:‘此殿有三天子,乐乎哉!可与太子饮酒。‘”
至于平民百姓,则设酒席,以汤饼招待诸客,曰“汤饼会”。刘禹锡《送张盥赴举》诗日:
“尔生始悬弧,我作座上客。引箸举汤饼,祝词天麒麟。”可见,“汤饼会”上,来客还要给新生儿致祝祈之词。
唐时得子,民间尚有悬弧报喜之俗。如上引刘禹锡《送张盥赴举》诗中的“尔生始悬弧,我作座上客”,以及包何《相里使君第七男生日》诗中的“他时于蛊声名著,今日悬弧宴乐甜”皆是。
既然如此,就不能认为“金钱洗禄儿”纯属子虚乌有。当时宫中故意拿“养儿*安禄山开玩笑,完全是可能的。
所以,这就是杨贵妃为安禄山洗澡的真实记载。至于大家以为那种不可描述画面,我想极大可能不会出现。唐代宫禁那样森严,况且安禄山目的是获取玄宗信任从而为反唐起兵做足政治资本。这样,他绝不可能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来和杨贵妃苟且,这原本不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而且有杀头风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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