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忠器量沉宏,人莫测其际。临阵踔厉历风发,遇大敌益壮。——《明史·列传·卷十四》
这是《明史》中对李保儿的评价。
朱元璋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他的父母靠租种,村里地主刘德的土地,维持生计。刘德号称“刘扒皮”,每年总是提高田租,残酷剥削村里的老百姓。而小小的朱元璋就有了反抗的意识,将刘德家的小牛犊牵了出来,和小伙伴一起把牛给杀了,吃了牛肉。
刘德找来后,只发现了牛的骨头,也没有查出谁是凶手?只能无奈作罢。后来,濠州先是遭遇旱灾,又遭遇了蝗灾,百姓们的庄稼都被蝗虫给啃食了。朱元璋一家的庄稼,也同样遭遇大劫,没有了粮食,就意味着死亡。
朱元璋的父母哥哥先后饿死,朱元璋为了找一块土地埋葬父母,去找到刘德。刘德看到朱元璋,跪在他的面前,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让下人把朱元璋打了出去。朱元璋最终找到了一块无主之地,将父母和哥哥安葬了。
朱元璋遭受的屈辱,让他壮起胆子,为了生存走出家乡。他来到皇觉寺,成了一位僧人。灾荒时节,寺庙里也不养闲人,因此朱元璋被派到,兵乱最严重的河南等地去化缘。说是化缘,其实就是乞讨,常常遭受人的白眼。
而朱元璋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他在乞讨途中,偶遇了一位大脚女子,人称“马姑娘”。在“马姑娘”的推荐下,朱元璋参加了郭子兴起义军,渐渐在部队中混出名声来。此后,郭子兴被仇敌杀害,朱元璋因为迎娶了“马姑娘”,得以继承了郭子兴的部队。
从此,朱元璋带领部队南征北战,渐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就在滁州时,朱元璋看到一个小乞丐,冲自己跑来,喊着自己“舅舅,舅舅”。朱元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小乞丐跑到他的面前,他才从满脸污泥中,认出了这个孩子是谁?在《明史》记载中:
“太祖见保儿,喜甚,抚以为子,令从己姓。”
这个小乞丐,名叫李保儿,是朱元璋姐姐的儿子。朱元璋赶紧让人拿来食物,给外甥吃,还把他把身上的泥垢给洗干净了。从李保儿的话语,朱元璋才知道了李保儿的经历。
原来,在李保儿的家乡同样遭遇了蝗灾,而蝗灾饿死了许多人,瘟疫四起。朱元璋的姐姐因为感染瘟疫去世了,朱元璋的姐夫李贞毁家纾难,把钱财拿出来购买粮食,分给了当地穷苦百姓,家财散尽后,无奈出来投靠朱元璋。
他们得知朱元璋率领的部队在滁州,于是拿着最后的干粮,来滁州找朱元璋,但是到达滁州后,一连几日没有找到朱元璋。手里的粮食渐渐被吃完了,爷俩只能靠乞讨为生。等到眼尖的李保儿,看到舅舅朱元璋,才飞一般地跑了过来。
朱元璋安排李贞进入部队的后勤部门,而把李保儿贴身带在自己身边。可能是对姐姐的愧疚,朱元璋把李保儿当成亲生骨肉抚养,李保儿改名李文忠,同朱标一同长大。俩人一起玩耍,一起读书,等到李文忠渐渐大了一点,朱元璋看他喜爱军旅,于是让他进入部队。
李文忠在实战中,渐渐展露出自己的军事才华。当时朱元璋最大的敌人是陈友谅和张士诚,张士诚收买诸全守将谢再兴,谢再兴投降吴军,率领吴军进犯东阳。当时李文忠身边,只有几千名骑兵,面对吴军大军压境,李文忠号令部下:
“彼众而骄,我少而锐,以锐遇骄,必克之矣。彼军辎重山积,此天以富汝曹也。勉之。”
在李文忠的鼓舞下,几千名骑兵趁着大雾杀向吴军,最终吴军以为,朱元璋率领大部队前来支援,最终溃败。东阳之围被解,朱元璋得知外甥的壮举后,将李文忠召回,设宴款待了保卫东阳的一众勇士们。
第二年秋天,李文忠率部攻占桐庐、新城、富阳等地,进而攻占余杭。李文忠进城后,下达了一条死命令,那就是:
“擅入民居者死。”
李文忠严肃了军纪,朱元璋军进入余杭后秋毫无犯,很快赢得了当地的民心。当地百姓看到李文忠的部队军纪严明,纷纷送来食物、瓜果,慰劳辛苦的军士们。朱元璋得知消息后,夸赞李文忠:“不愧是我朱家的男儿,有勇有谋。”
公元1369年,李文忠作为徐达的偏将军,同常遇春一同出征元朝。最终在徐达的带领下,明军赶走元顺帝,占领了元大都。徐达同样下达了严肃军纪的命令,明军再次秋毫无犯,封存府库,善待了元朝的妃嫔贵族。
明军占领元大都后,常遇春战死,李文忠接替常遇春指挥战斗。当时部队准备进攻庆阳,而太原被围的消息传来,李文忠下达命令:
“我等受命而来,阃外之事苟利于国,专之可也。今大同甚急,援之便。”
李文忠根据战场局势,放弃攻打庆阳,转而去救援太原。在李文忠的带领下,元军被击退,元朝平章刘帖木被俘,解了太原之围。次年,李文忠担任征虏左副将军,北伐元朝残余势力,又俘虏了元军四万多人,朝堂为之震动。
从李文忠投身军旅开始,他南征北战,替明王朝打下了半壁江山。李文忠不仅有勇,而且有谋。公元1379年,李文忠奉命讨伐洮州十八番族,最终平定了叛乱。这时,李文忠听说西安城内的水,含有盐卤,不能直接饮用,他命令军士开凿水渠,引龙首渠水入城,造福了西安百姓。
公元1383年冬天,李文忠战伤复发,病入膏肓。朱元璋得知消息后,派遣淮安侯华中前去治疗,但是华中使出所有手段,都没有救回李文忠的性命。朱元璋痛失外甥,怪罪华中,最终将华中的爵位给降低了。
李文忠去世的时候,年仅46岁,正值壮年。朱元璋得知李文忠去世的消息后,两天不吃不喝,不住地哭泣。朱元璋亲自撰写致祭文,追封李文忠为岐阳王,谥号武靖。在后来排明朝功臣位时,李文忠排在第三位,可见李文忠对明朝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