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杜甫是一代忧国忧民的诗圣,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难得一见的情圣。
他没有像元稹、陆游、纳兰那样留下感人至深的悼亡诗,因为他和妻子白头偕老;
他也没有像李商隐、柳永、晏几道那样写下缠绵悱恻的情诗,因为他和妻子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的妻子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名字,世人只知她姓杨,于是便称之为“杨氏”。
他们的爱情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也没有跌宕起伏的生离死别。
他们有的只是:岁月静好,与子偕老,也许这便是最美好的爱情了。
公元741年,29岁的杜甫迎娶19岁的杨氏,婚后两人举案齐眉,过了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没多久杜甫便前往长安谋职,而将妻儿留在了奉先县(也在陕西)。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杜甫带着一家人几经辗转,到了成都,在好友严武等人的帮助下建了浣花草堂。
在草堂的那段日子应该是他一生最悠然自得的日子了,环境优雅,生活安定,妻儿团圆,共聚天伦之乐。
他在那里写下了一生最悠然自得的一首诗,极尽渲染了幽美宁静的村居风光以及和妻儿怡然闲适的生活情趣。
这首诗叫《江村》,全诗如下:
以往杜甫的诗中不是没提到妻儿,只是或十分沉痛,“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或饱含思念“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而这里却是一种岁月静好,相濡以沫,令人羡慕。
清澈的江水曲曲折折,绕着村庄缓缓流淌,夏日漫长,本是十分燥热,可是村庄的清幽让我的心也沉静下来。
诗歌开头便描写了江村幽雅的环境,一个“抱”字,采用了拟人手法,俏皮活泼,可见诗人对这一泓清水的喜爱之情。
开头寥寥数字,便奠定了诗歌欢快的基调,这样的语调在杜甫诗中真的是太难得了。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梁上飞来飞去的燕子,和水中相亲相爱的白鸥。
这里的燕子白鸥都是那样的鲜活自由,和杜甫此时怡然的心境相映成趣。
总觉得诗歌中的燕子一直很美好,就像冯延巳的《长命女》“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而白鸥通常也是成双成对出现“可怜双自鸥,朝夕水上游”。
无论是燕子还是白鸥都是一种美好的象征,而杜甫正享受着这岁月静好。
回头一看,妻子正用纸勾勒出一幅棋盘,旁边的儿子敲打着针在做钓鱼的工具。
他曾经历过长安的“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也感受过战乱时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所以这样的温馨时刻,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所以他才会发出如下的感慨:
如果朋友能够一直资助我,那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只是莫说杜甫是清高的文人,就是寻常有骨气之人,也不会一直死乞白赖地受人资助,所以杜甫最后这句看似庆幸满足,其实暗含悲酸,这也符合他一贯沉郁的特点。
不过相较于其他的诗而言,杜甫这首已经是难得的潇洒之作。
而他和妻子一生最欢愉的生活除了新婚那段,恐怕就是住在浣花草堂的那些日子了。
他的另一首《进艇》描写了他们划船的情景:“昼引老妻乘小艇,晴看稚子浴清江”
从这些诗中,也许可以想象那时他们相依相偎,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他们对着清风明月,对弈吟诗;他们于风和日丽之时泛舟湖上……
浓浓情意便流淌在这无声的岁月里。
这样的岁月静好,与子携老,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比起那些轰轰烈烈最后却是惨淡收局的爱情,更令人羡慕。
不知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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