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80年代,上海的一处建筑工地在施工时,意外挖出一个明朝时期的古墓,墓葬非常寒酸,除了两具白骨和一块墓碑,其余一无所有。墓主名叫练大亨,死于洪武三十五年。碑文上的墓志铭也没有注明作者,但却展现了一段血腥的历史。其中核心的一段是这么写的:
大亨以书问其叔父子宁,子宁曰:“当死以全忠义。”大亨闻,谓其妻刘氏曰:“若如此,吾必不苟活。”子宁遭上磔死,大亨携妻沉河,以全忠义。练氏五百余人皆不能免。
这份墓志铭是在练大亨去世后,他的某个好友偷偷写好埋上去的,所以不敢注明立碑者。故事的源头,要从明朝初年开始。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在洪武十八年,举办了明朝第二次科举会试,这一年,有一位叫练子宁的人,以会试第二名的身份进入殿试,被朱元璋钦定为榜眼。因为学识渊博,被朱元璋重用。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去世,朱元璋悲痛万分,无奈之下,立朱标之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决定传位给孙子。练子宁等人,成为朱允炆的心腹。
朱元璋去世后,朱允炆觉得藩王势大,力主削藩。当时藩王势力最大的当属燕王朱棣,但朱棣不甘被削,在筹备半年之后,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南下,靖难之役开始。这场战役打了三年多,最终的结局是:南京城破,朱允炆在大火中失踪,朱棣进入南京后,登基称帝。因为朱棣不承认朱允炆的皇位合法性,所以把建文的年号改为洪武。墓志铭上的洪武三十五年,也就是建文四年。
朱棣入主南京后,开始对很多建文旧臣进行清算,最著名的两个人分别是方孝孺和景清,方孝孺宁死不屈服,被朱棣诛杀,甚至有史书说方孝孺被“诛十族”。而景清穿着朝服刺杀朱棣,让朱棣恨之入骨,灭其九族。而练子宁,也被灭了九族。
根据墓志铭介绍,朱棣登基之后,练子宁的侄子练大亨给练子宁写信,练子宁回信说:“我当将以死尽忠!”然后练大亨对妻子刘氏说:“如果叔叔殉国,我也不苟活了。”
根据后世记载,朱棣登基后,把练子宁捆到大殿上,练子宁破口大骂,说朱棣是朱元璋你的不孝子,谋朝篡位,骂得十分难听。朱棣听不下去,让侍卫将练子宁的舌头割下来,朱棣对练子宁说:“自古就有叔叔辅佐侄子的先例,我是学周公辅佐周成王。”练子宁口不能言,把手指插进嘴里,蘸上鲜血在地下写“成王安在”4个字,朱棣面红耳赤,下令将练子宁碎尸万段,并且株连他的族人。估计就是在练子宁死后,他的侄子练大亨和妻子一起投河自尽。因为当时的政治环境严峻,练大亨的好友将这夫妻俩秘密安葬,并且偷偷埋了一块石碑,记录练大亨的生平。
笔者翻阅《明史·练子宁传》,发现也有练子宁和他侄子练大亨的记载,和墓志铭基本一致:
燕王即位,缚子宁至。语不逊,磔死。族其家,姻戚俱戍边。子宁从子大亨,官嘉定知县。闻变,同妻沉刘家河死。
练子宁和练大亨死后,练氏族人151人被杀,其余亲属371人被流放边疆,练子宁的同村480多户人家遭到不同程度的问罪,无一人免罪,十分残酷。所以,有学者称:朱棣是个十足的暴君,乱臣贼子,朱元璋当年就该杀掉朱棣。
笔者认为:永乐时期,朱棣确实有一番作为,明朝在当时也算强盛。但朱棣在登基之初,确实滥杀许多对大明朝(建文帝)忠贞不屈的人。练大亨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他和他叔叔练子宁的故事,让人肃然起敬。